家,一天都不让我清净。”
“就想有个下午能坐下看看电视。”
“但哪天不是衣服一堆堆?”
“沙发上、椅子上,全是乱七八糟。”
“我一收拾,他们说我爱唠叨。”
“我不说,就得我自己再收拾一遍。”
她站起来开始扫地,每一下都用足了劲。
“地上全是头发、灰尘,也没人弯个腰。”
“我一天扫两遍,他们还嫌我勤快得烦。”
“我要是真闲着不动,他们第一个说我懒。”
她拿着拖把,用力拧干。
“我这一双手,全是老茧。”
“哪像那些当婆婆的,人家都在跳广场舞。”
她笑了一下,但那笑像是挤出来的。
“我连门都难出一次。”
“出门回来,饭还得我做。”
她拖完地,又去清理阳台。
“晒个衣服都得我亲手挂。”
“我说帮忙,他们嫌我啰嗦。”
“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多余。”
“但一不做事,他们第一个不高兴。”
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她一边晒衣服一边说,语气越来越低。
“以前想着等他们长大,我就可以轻松了。”
“结果呢,现在更忙。”
“每天都得盯着,要不这家就要乱了。”
“我也想撒手,可谁来管?”
“他们根本不当回事。”
她拍了拍衣服,拍下的不只是灰尘,还有心里的委屈。
“家务做不完,还得照顾孩子。”
“孙子放学回来也没人管,我不看着,谁管?”
“一边做饭一边写作业,我怎么一个人分身?”
她扶着阳台边坐了一下,腰又痛了。
“我都快六十了,怎么还像个保姆?”
她叹了口气,声音很轻。
“有时候真想走出去,不回来了。”
“可一想到家里,又放不下。”
“谁来照顾他们?”
她站起来,动作很慢。
“这家,我不撑,谁撑?”
她一句句说着,仿佛不是在抱怨,而是在找理由坚持。
“我也想被关心,可从来没人问过我好不好。”
“我也怕病,怕老,可我不敢说。”
“说出来也没人听。”
她转身回屋,关上阳台门。
我站在门后,听得心口发紧。
她的一句句话,像一根根针。
不是刺别人,是刺她自己。
屋里静悄悄,婆婆坐在沙发上缝衣服。
电视开着,她却没在看。
一针一线之间,她开始低声说话。
“这件衣服破了三天,没人理。”
“要不是我做,早扔了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