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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门大佬:京圈不跪?算你命硬!陆礼之白芷

白芷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夜明珠抓着刚剪的小平头,满脸的疑惑不解。她送什么了?不就是颗百年人参吗?还是她从夜家库房里挑的最不起眼的一个,生怕领导给她定一个‘贿赂’之罪。谁知,她刚一打开礼品盒,就见里面散落着一些看起来很是眼熟的东西。“初夜的禁忌与建议……宫廷秘术春宫图……一举得男生儿子秘方……轻薄舒爽,让你体验……”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回来,回旋镖终于射中了自己!夜明珠“嗷……”的一嗓子,留下了两行懊悔的宽面条泪!当然,这都是后话了。…………两小时之后,车子终于抵达了青城山脚下。这一片都是青城山的地盘,为了防止外人的侵扰,山脚下设立了一些简单的法阵。白芷随手一张符箓,破了拦路的法阵,刚走两步,就看到身后的夜九暻也跟了上来。“你要上山?”“嗯。”白芷想了想,毕竟...

主角:陆礼之白芷   更新:2025-04-28 19:25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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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礼之白芷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玄门大佬:京圈不跪?算你命硬!陆礼之白芷》,由网络作家“白芷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夜明珠抓着刚剪的小平头,满脸的疑惑不解。她送什么了?不就是颗百年人参吗?还是她从夜家库房里挑的最不起眼的一个,生怕领导给她定一个‘贿赂’之罪。谁知,她刚一打开礼品盒,就见里面散落着一些看起来很是眼熟的东西。“初夜的禁忌与建议……宫廷秘术春宫图……一举得男生儿子秘方……轻薄舒爽,让你体验……”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回来,回旋镖终于射中了自己!夜明珠“嗷……”的一嗓子,留下了两行懊悔的宽面条泪!当然,这都是后话了。…………两小时之后,车子终于抵达了青城山脚下。这一片都是青城山的地盘,为了防止外人的侵扰,山脚下设立了一些简单的法阵。白芷随手一张符箓,破了拦路的法阵,刚走两步,就看到身后的夜九暻也跟了上来。“你要上山?”“嗯。”白芷想了想,毕竟...

《玄门大佬:京圈不跪?算你命硬!陆礼之白芷》精彩片段


夜明珠抓着刚剪的小平头,满脸的疑惑不解。

她送什么了?不就是颗百年人参吗?还是她从夜家库房里挑的最不起眼的一个,生怕领导给她定一个‘贿赂’之罪。

谁知,她刚一打开礼品盒,就见里面散落着一些看起来很是眼熟的东西。

“初夜的禁忌与建议……宫廷秘术春宫图……一举得男生儿子秘方……轻薄舒爽,让你体验……”

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回来,回旋镖终于射中了自己!

夜明珠“嗷……”的一嗓子,留下了两行懊悔的宽面条泪!

当然,这都是后话了。

…………

两小时之后,车子终于抵达了青城山脚下。

这一片都是青城山的地盘,为了防止外人的侵扰,山脚下设立了一些简单的法阵。

白芷随手一张符箓,破了拦路的法阵,刚走两步,就看到身后的夜九暻也跟了上来。

“你要上山?”

“嗯。”

白芷想了想,毕竟是京海第一世家的太子爷,即便身体孱弱,也不修炼,但毕竟身份地位摆在这里,即便一会打了起来,青城山的人也不敢拿他如何。

而且有他在,她便能源源不断的吸收着他的天运,就不用时刻担心着鲨人反噬。

不过,白芷还是拿出了一个法器丢给了他。

“这法器能阻挡筑基期以下的伤害,一会肯定会有一场硬战,你稍微离远一点,别被波及了。”

夜九暻看了看手里的小铃铛,似乎想开口说什么,却又忍住了,随后将小铃铛塞进了裤子口袋里。

刚到山腰的圆台,突然两道灵气直逼而来,只见两名身穿浅灰色长袍的年轻道人手持长剑挡在了路上。

其中一人开口叱喝:“来者何人,竟敢闯我青城山!”

白芷负手而立,沉稳而凌厉,说道:“让千悲老道给我滚出来,姑奶奶我来取他狗命!”

“放肆!千悲乃我宗门长老,岂由你出言不逊?”说着,举起剑便直逼而来。

两名弟子不过练气初期的毛头小子,白芷丝毫没有放在眼里,脚步都未曾挪动一份,随手甩出一张符箓打出,那出剑的弟子还未靠近她分毫,便被光刃打飞在地。

白芷两步向前,微微弯身,眯眼看向了那弟子:“长老又如何?敢在京海处摆下诛魂阵的邪魔外道,难道我鲨不得?”

两名弟子一听这话,吓得脸都白了,举着剑不住的颤抖:“你……你就是杀了我们三位师叔的人……你给我等着,我宗门不会放过你的,你给我等着!”

两人屁滚尿流的跑了,片刻之后,一大批灰袍弟子涌下了山,将白芷团团围住。

石台之上,四名中年道人缓缓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而下。

一名道姑和两名道士,看灵力,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,而冲在最前面的,便是偷跑回来的千悲老道。

“师兄师姐,就是她,就是这个杂碎,杀了三位师兄!”

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白芷如此邪性,他也不会贸然得罪于她,最后落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下场。

但事已至此,血仇已结,千悲老道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,只能拖着整个青城山一致对外。

他就不信了,一个无权无势的野修,谅她如何天纵奇才,还真能斗得过人才济济的青城山?!

“这位道友,我青城山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要对我派长老痛下杀手?”年长的胖道士五十多岁,声如洪钟,一开口便是官腔的质问,显得有理有据。

“千悲几人助纣为虐,加害陆家长子,残害道童,甚至为了对付我,在京海之内摆下诛魂邪阵!这样的孽障,难道我不该杀?”

“凭你也配杀我青城山的人?呵……”

嘲讽一笑的,是那唯一的女道姑,长得尖嘴猴腮,一看就是心胸狭隘之人。

“我师弟纵有不是,要打要罚,那也是我宗门内部的事,你算什么东西,竟敢越俎代庖的处置他们?”

“我等不去找你理论,你就该阿弥陀佛了!如今竟还敢上门挑衅,简直找死!”

“今儿个,我便要为我死去的师弟报仇!保我宗门颜面!”

说着,拂尘一扫,便朝着白芷直面袭去。

白芷手中藤蔓一挥,与拂尘相撞,只听“砰……”的一声,化为千丝网的拂尘竟在几朵紫色小花之下被绞杀成尘!

藤蔓穿过层层灵气,只逼道姑命门。

不过这道姑却有两把刷子,身形一闪,竟灵巧的闪开,下一秒,她所站之处的脚下,竟被藤蔓抽出了一条手臂粗壮的裂缝!

白芷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,一击不成,她再次出鞭。

道姑眼看不敌,决定声东击西,手中捏出一道雷符,竟朝着不远处的夜九暻砸去!

白芷心中大惊,她的小铃铛只可挡练气期修为,可这道姑明显已经是金丹初期了……

她刚想冲上去拦截。

谁知,那符箓的威力在扫到夜九暻面前的一瞬间,一道紫气从他身上流出,那符箓碰撞之余,一道紫色火舌猛然窜起,下一秒,蕴藏着金丹期威压的符咒,顷刻间化为乌有!

众人惊愕不已。

他都没出手,就能在须臾之间打散金丹的攻击……

“敢问这位先生……”胖道士察觉不到他身上的任何灵力,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
夜九暻掸了掸符咒的灰烬,冷淡道:“夜九暻。”

胖道长一惊,难怪察觉不到他的灵气还能化解攻击,原本是夜家太子?!

夜家向来与他们天泽掌门交好,怕是身上藏了掌门送与的法器,才能化解掉师门的攻击。

胖道长他脸上立刻堆起了笑:“夜先生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……不过,您和这位一同上山,难不成也是到我青城山来寻仇?”

白芷并不想将夜九暻拉下水,一来她有实力装自己的逼,二来可不想在天下人面前传出她仗势欺人的名声。

“这事和他无关,夜先生只是顺路看看而已,仇,是我白芷与你青城山的,与夜家无关!”

闻言,胖道士松了一口气,没了夜家撑腰,这小妮子不足为患。

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当着夜九暻的面,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。

白芷指着千悲老道:“把他交给我处理。”

胖道士:“怎么处理?”

白芷:“杀!”


“这,这怎么回事?我要回去,千悲大师,您快放我回去!”李淑华即便再蠢,也知道自己魂魄离体,被吸入了阵中。

看着白芷满身鲨气的双眸,她吓得不断的求饶挣扎。

“回去?”白芷冷笑:“今天连人带魂,谁也别想出这诛魂阵!”

说罢,一道白光冲天,她将整个千悲观与诛魂阵罩上了一层结界!

此处人诡凶灵,无她号令,谁也别想冲出一分!

白芷一鞭打向了千悲老道,而那狡猾恶道却似早有准备,直接捏着李淑华的魂魄挡在了自己面前!

“啊……”

“啊……”

两声惨叫,不约而同的响彻夜空。

李淑华吓得本能的闭上了双眼,却没觉得疼痛,她颤抖的睁开眼,却看到一道虚弱的残魂,挡在了自己面前。

竟然……

是陆孝之!

“孝,孝孝之……你怎么……”

李淑华震惊与慌乱不断交织。

震惊于他竟然为自己当下了白芷的满含鲨气的一击;

慌乱于他竟然还没死?若是这样,自己一切的密谋岂不要付之一炬了?

“妈,我,我没事……您呢?您怎么会在这?”陆孝之不顾灵魂上撕扯的灼烧,将李淑华扶了起来。

白芷在陆孝之从槐木人偶冲出来的瞬间,就已经收回了全部灵力,否则,就这一鞭,足以让他魂飞魄散!

“混账东西,谁让你出来的,给我滚回木偶里!”白芷盛怒。

陆孝之不知母亲为何又得罪了白芷,惹得她竟然痛下鲨手。

于是,虚弱的祈求道:“白小姐,我母亲她年事已高,不免糊涂,若是哪里冲撞了白小姐,还请您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,饶她一次。”

孝顺是好事。

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,甚至认贼作母的愚笑,却把白芷给气笑了。

“糊涂?呵呵……”

“她若糊涂,怎么会将你的生辰八字和心头血交给千悲,让他做阵,拘你生魂,让你死的不明不白?”

“她若糊涂,怎么会独留你一丝魂灵镇在屋里,故意引我来闯阵救你,将我斩杀与此?”

白芷冷眼睨着陆孝之,冷然道:“她不糊涂,糊涂的,是你这混账东西!”

什么生辰八字?什么心头血?什么让他死的不明不白?还要利用自己斩杀白芷?

白芷的每个字,陆孝之都听清楚了,可太过震撼的揭露,却让他根本难以置信。

“白小姐,您,您在说什么?您的意思,这一切都是我妈一手策划的?为的就是……”

‘除掉我’这三个字,陆孝之能本的排斥,他根本不信,或者说,不敢相信。

“她可是亲妈,她为什么要害我?”

白芷讥笑一声:“亲妈?她若是你亲妈?那白清清又算什么?”

一句话,将陆孝之问愣了。

从他记事起,他一直知道父亲有个初恋情人,书房里挂着的便是她的画像,也是让母亲妒了一辈子的情敌。

可她不是早就死了吗?甚至因为死后纠缠母亲,被千悲大师给超度了?

为什么白芷会在这次时候提起她?甚至还意有所指?

“白小姐,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什么叫白清清算什么?她算什么?和我又有什么关系!?”陆孝之语气激动,甚至还带着一丝恼怒的质问。

这是正常人在濒临无法接受的真相的时候,本能的排斥的暴躁。

白芷苦笑着摇了摇头,似有替那人的不值。

“可怜白清清拼出性命也要保住你们兄弟二人,到头来,却落个丈夫不忠,儿子不孝的下场。”

“被李淑华用邪术挖眼掏心震灵几十年,却换来了亲生儿子一句‘她算什么?’的质问。”

一句话,如遭雷劈,陆孝之正片魂都震在了原地,魂体惨白一片。

什么丈夫不忠,什么儿子不孝?白芷她,到底什么意思?

刚想问清楚缘由,却见李淑华疯了似得冲到了白芷面前,大声尖叫怒骂。

“你闭嘴,你个贱.人,你到底是何居心,要这样挑拨我们母子关系!?”

“我含辛茹苦的将孝之拉扯长大,到你嘴里,却成了想要他命的杀人凶手?”

骂完白芷,李淑华猩红的目光转向陆孝之,厉声训问。

“孝之,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?这个妖女,坏我陆家名声,离间你我母子情分,就是为了彻底掌控整个家族啊!”

“你快过来,咱们母子联手,今日一定要将这个祸害铲除!”

说着,李淑华便拉过陆孝之的手腕。

人魂本就比全体弱上几分,无论是智商,或是反应。

陆孝之魂魄离体太久,又受到了如此冲击,整个人都显得愣愣的,被那么一拽,还真有挡在李淑华身前这种意味。

白芷完全失了耐心,懒得废话,手中藤蔓一抽,怒骂道:“给我滚开!”

眼看着带着灵气的藤蔓即将打在陆孝之的身上。

突然,一道虚幻的白光闪过,硬生生的罩在了陆孝之的身前。

随着“砰……”的一声,那幻影被抽飞了出去,重重的摔在了正中的八卦炉上。

“白清清,你好大的胆子,谁让你不经我令,擅自离开陶罐的!”白芷盛怒不已!

这一个两个的,你护我我护他,在这儿给她上演俄罗斯套娃呢?上赶着找死?!

白清清在陆孝之魂魄离体的时候,就已察觉到他的危险。

她拼命的挣脱白芷为她下的陶瓷禁锢,撞的自己差点魂飞魄散,终于在赶上了为自己儿子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。

如今,本就虚弱的白清清又遭白芷蓄力一鞭,整片魂都透明到了几乎要消散的地步。

她努力的爬起来,跪在了白芷的脚下,磕了一个响头。

“姑娘,求您,求您不要伤害孝之,他已经够虚弱了,实在经不住您的怒气,您若心中实在不快,您就罚我吧,魂飞魄散也好,不得超生也罢,!”

四十余年,这是陆孝之第一次见到白清清。

不同于父亲挂在书房中的水墨画像,那般不染尘埃,清理脱俗。

此刻的她,不过是一只受尽了禁术折磨,又濒临着魂飞魄散的虚弱女诡。


李淑华的确醒了。

在诛魂阵破碎的瞬间,白芷便将阵中魂灵全都卷进了袖子里。

以至于李淑华睁开眼的瞬间,动荡的魂灵之中,还是诛魂镇中,那女人手起刀落,杀诡无数的血腥画面。

“救命……救命啊!”李淑华尖叫着从床上惊坐而起。

陆恩之连忙扶住了她:“妈,您醒啦?您没事吧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我去叫医生!”

李淑华拉住了女儿手,脸色惨白,抖如筛盅:“白,白芷呢?”

陆恩之刚想说什么,卧室的门外,便传来了一道轻慢的笑声:“老太太那么想我,是等着让我来送终的吗?”

“啊……”还未见人,只闻其声,李淑华就吓的整个人躲在了陆恩之的身后:“滚开!你这妖女,赶紧滚开!我不想见你,我不想再见到你!”

旁边赶来的几个佣人连忙想要安抚李淑华。

陆恩之严厉的怒骂道:“一个个废物都在这愣什么呢?还不赶紧把这贱人轰出去!”

几个佣人不敢不听大小姐的吩咐,刚想请白芷离开,一只手,却挡在了白芷面前。

“大,大爷,二爷……”佣人恭敬行礼。

就连陆恩之也惊了一下:“大哥,你怎么会在这!?”

陆孝之挥手,将屋内的佣人赶走,盯着陆恩之脸上的惊愕沉默了几秒,才嗤笑一声:“我不在这儿,那应该在哪?诛魂阵中吗?”

陆恩之在心里猛抽了自己几下嘴巴,怎么惊的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?

于是,她佯装着浑然不知的呆傻,反问道:“什?什么诛魂阵?大哥你是不是病糊涂了?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?”

陆孝之苦笑一声,没有继续追问。

陆恩之心里有诡,体贴懂事的说道:“我正要请医生给妈看看,大哥,要不你也一起?

“不用。”陆孝之冷漠拒绝:“你先出去,我有话要和她说。”

陆恩之或许做贼心虚,压根没察觉大哥压抑的气场,以及那句“她”。

她像往常一样笑着撒娇:“有什么事是不能听的吗?还是说大哥又有了什么好事?故意想把我支开?”

陆孝之向来不太喜欢这个骄纵又愚蠢的妹妹,如今,看她这张与“回忆”片段中的年轻的李淑华相似的笑,算计的脸,他心里顿时升起一抹不耐。

“随你便。”

沈碧将坐在轮椅上的陆孝之推到了床边,陆家大爷虚弱苍白的脸,将心中的怨恨、痛心、还有一丝希冀隐藏的很好。

“我只想问你一句。”陆孝之声音喊干哑:“在诛魂阵里,那些回忆,到底什么不是真的?”

“不是真的!绝对不是真的!”李淑华面对责问,面色万分惊恐,但还是下意识的脱口否决:“是白芷,是这个贱人用了妖法,给你看了幻像!我是你亲妈呀,我怎么可能害你!”

陆恩之反应迅速的跟着接话:“大哥,你鬼迷心窍了吧?怎么白芷说什么你都信?甚至为了她跑来责问妈?你瘸的是腿还是脑子啊!”

陆孝之的教养,让他忍耐下了想要一巴掌抽飞陆恩之的冲动。

他目光颓然又冷漠的看着李淑华,道:“既然这样,那就只有麻烦你和我一起,做个亲子鉴定了。”

“至于当年白清清的死,我也会交给警方,让他们彻查清楚。”

这种态度,完全是给李淑华定了罪!只是要走个流程拿个证据!

李淑华当然不敢做什么亲子鉴定!更不敢将旧案翻出,上报警方!

她疯了一般的当场窜起,抓起旁边的香薰便砸到了陆孝之的脸。

“你个孽障!你是想毁了我的名声,毁了恩之和阿超的前途吗!”

自从白芷抽出她的记忆开始,她便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。

她干脆破罐子破摔,大声怒骂道:“是,是我杀的白清清,那又怎么样?”

“像她那种低贱的歌女,就算不是我,也会有王淑华,张淑华,赵淑华,排着队的想要让她死!”

“当初她在选择要嫁给陆忠的时候,就已经劝过她了,两人身份太过悬殊,是注定走不到一起,会被别人嫉恨的!”

“可她不听啊,为了豪门富贵,一意孤行的嫁了!”

李淑华一边流泪一边狂笑,苍老的脸上,竟在看着陆孝的时候,露出了一种扭曲的悲悯。

“孩子,你不能怪我啊,你要知道,白清清她早晚都会死的,陆家女主人的位置,不是我,也会有其他人来争夺的。”

“可毕竟,是我含辛茹苦的把你们养大了,这要换做别人,说不定,说不定就要斩草除根了!”

陆孝之一把将李淑华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打落,任由额头上的鲜血划过睫毛,混着泪水滴划过下颚。

“哈哈…..哈哈哈哈…..好一个含辛茹苦,好一个斩草除根!”

”你杀人,夺夫,害子,却好要将自己说的那么无可奈何,大义凛然!”

“怎么着,难不成我这个被你害了不止一次的瘸子,还要下跪谢你当年的不杀之恩吗?”

陆礼之站在一旁,听得云里雾里,甚至也觉得大哥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,竟然冲着李淑华咆哮!?

他按住了陆孝之的肩膀,不悦的皱眉提醒:“大哥,即便妈真的做错了什么事,你也不能为了一个外人就和她吵闹。”

“外人?”陆孝之被真相逼的双眼通红:“你口中的外人,指的是谁?”

陆礼之被他骇人的表情吓的一惊讶了,结结巴道:“白,白清清吧…..”

大哥口口声声的责备的,不就是当年李淑华害了白清清,抢下了陆家夫人的位置吗?

陆孝之却“咯咯咯”的笑出了声,激动之余,甚至狂咳了几声,眼泪混着血水反冲进喉咙,激的他差点当场晕厥。

好一会,在沈碧的安抚之下,他才渐渐缓过神。

疲惫的卷缩在轮椅上,双手死死的盖住了满脸的血泪。

“白清清….她才是….咱们的亲娘!是那个拼死也要生下咱们,死后又被挖眼掏心,化为厉诡的亲娘!”

……


她觉得,夜明珠那些看似疯癫的揶揄,是不是映射出了那么一点点的真情实意……

可后来,在夜九暻补充的那句‘我的命格,可是握在了你的手里啊’的时候。

她那满心快要溢出来的温热,却被瞬间浇灭了……!

“你不用去青城山了。”

白芷扭头就走,语气冷,脸色更冷。

夜九暻:?????

他刚想追上去,白芷阴阳怪气的话,带着一声拉长的冷笑,传在了空气中。

“万一我要出了意外,你这条命,还有后手可选!”

夜九暻:“……”

…………

白芷莫名其妙的生气了。

甚至连夜九暻找来了家里不同品牌,不同味道的芥末条去敲响白芷的门,给她送零食,都没换来小祖宗的一个好脸色。

凌晨两点。

白芷一肚子郁闷的坐在月光之下调息聚气。

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,五感而发的牵动,瞬间,便隐没在了卧室之中。

…………

当你三更半夜因为惹了心上人生气,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的时候,郁闷又苦恼的浸泡在冰冷的泳池里。

突然从水底冒出一道鬼魅披着黑色长发,穿着真丝睡裙的白衣身影。

你该怎么破?

当夜九暻看到漂浮在水波之上的黑色长发,以及从水中伸出的两只手,和一颗脑袋的时候。

他下意识的惊道:“来……”

“人……”还没喊出来,那清丽的,不施粉黛的熟悉面孔,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。

夜九暻硬生生的把惊讶吞进了喉咙里。

“你出什么事了,是不是遇到危险了?”

白芷被纸鹤召唤的太急,更没想到自己一个瞬移,竟钻进了水底。

即便呛了满嘴水,她却面色焦急,也不顾有一双手正拦着自己的腰肢,以防自己在2米深的泳池中溺水呛死。

“白芷?”夜九暻在手忙脚乱之中恢复了镇定:“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?”

白芷抹去了脸上的水珠:“是你召唤的我……”

她拿出握在手心的纸鹤,道:“通灵纸鹤的翅膀都被你捏断了,我自然以为你是遇到了什么危险!”

“……”夜九暻有口难辩。

总不能说我是想你想的难以入睡?拿着你给纸鹤满心满意的都是你?

为了暴露自己的心思,夜九暻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白芷给他的设定。

“嗯……游泳抽筋了,差点淹死。”

“什么!?”白芷对这种说法实在难以接受:“你家没有佣人吗?你不会呼救吗?你游个泳召唤我干嘛!?……”

“你知不知道这枚通灵纸鹤有多珍贵?关键的时候,能保你一命的!你竟然就这样把它给用了?”

“简直暴殄天物!”

夜九暻被严厉的质问一步一逼的后退了好几步,几乎快要撞到了泳池的边缘。

这样明目张胆的躲避自己的举动,一下子就刺激到了还在炸毛的白芷。

“你躲什么?我是瘟神吗?”

“……”夜九暻没吭声,只是脸色变得有些诡异,一会青,一会红。

半晌,他掩了鼻子,压低着声音,道:“你……你最好,离我远点。”

白芷气笑了:“不愧是太子爷啊,命值千金,还没到与青城山结仇的时候呢,就迫不及待的要和我划清界限了?”

“既然如此,那就请夜先生,立刻请来四大天师,与我签下责任书。”

“万一有天你真的没了,不知内情的,还以为是我白芷玄术不精,误人性命呢!”

说罢,白芷转身要走,却被眼前的人及时拉住了手腕。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夜九暻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焦急。

白芷仰首挺胸的逼近;“那你……”

口中的责问,却在贴近他身体的瞬间,吞回了喉咙了。

她好像碰到了什么‘不得了’的东西!

白芷先是震惊不已的盯着水下看了一秒,又疑惑不解的抬起头,盯着夜九暻看了一秒,再重新低下头,盯着水下看了一秒……

“你……那个……你……”

活了上半年都端着一副临危不乱的高傲的白芷,脸色‘唰……’的一声,肉眼可见的染上了一层绯红,在波光粼粼的清幽水面上,极为明显。

她后知后觉的往后退了一步:“那个,你……你泡着冷水你都……我把你骂爽了是吧?”

“……”夜九暻。

这女人,嘴真毒!

一项自持庄重,不起波澜的夜家太子爷,面对如此窘迫,干脆直接选择闭眼装死!

“哎呀,出什么事了?兄弟你怎么了?”突然,一道突兀的女声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。

竟然是夜明珠。

精神亢奋的她,大半夜的正在院子里打军体拳,听到了弟弟的惊呼声,便慌手忙脚的冲了进来。

却看到泳池内,夜九暻赤.裸着上半身,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女人!

夜九暻虽然长年病着,却身姿高大,欣长挺拔,。

而白芷光则着脚,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衣,隐在水中小小的一只,完全被他笼罩在了生下。

导致了夜明珠都窜到了泳池边,也只堪堪瞧到了浮在水面上的长发。

“你们……你们……”夜明珠震惊之后,又是一阵气恼:“水里的给我出来,哪个不要脸的敢三更半夜的勾.引我兄弟?……”

夜九暻的身子,微微侧了半米,露出了白芷又囧又气的脸。

夜明珠看到白芷,反应急速的对着自己嘴巴猛抽一下。

“呸!瞧我这张嘴!大半夜说什么梦话,没吃药吧?”

“美人儿,你晚上不睡觉的?怎么跑泳池来了?陪我兄弟健身?”

“我有些不舒服,用通灵纸鹤召唤了白芷。”夜九暻挥了挥手中被捏的皱巴巴的纸鹤。

“嗯,他脚崴了,差点淹死。”白芷面无表情的补充。

夜明珠更疑惑了:“怎么会啊……我刚在门口转悠了好几圈,看他一直靠在池边,水都没划一下……”

夜九暻:……

白芷:……

“姐,时间不早了,你赶紧回去睡吧。”夜九暻打断了‘实话实说’的夜明珠:“熬夜对身体不好,容易长皱纹,容易老,那样就不帅了。”


陆孝之惊了,有些责备的看向沈碧:“不是,你这话说的,怎么能让九爷破费?还是我来请客,我来请客……”

“你请什么请?不是说好了,以后家政大权由我做主吗?回家,咱们回家吃!”沈碧恨不得敲破丈夫的木鱼脑子,连拉带拽的将他拖走。

夜九暻浅笑着在这对夫妻打闹的背影中收回了目光。

对着白芷缓缓抬手,道:“可否有幸,请白小姐共用午餐?”

白芷看着他苍白却有力的手掌,挑了挑眉:“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?”

夜九暻点头:“自然知道。”

白芷傲然:“若是不好吃怎么办?”

夜九暻浅笑:“随你,把我怎么办。”

漂亮干净的指尖,终于搭在了温热的手心中。

白芷上了夜九暻的车。

…………

另一辆豪车上。

陆孝之忍不住的责备起了妻子:“沈碧,你怎么回事啊?怎么能让夜九暻替我们宴请白小姐?先不说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白小姐了,就是九爷那边,会不会觉得我们唐突?”

沈碧被念叨了一路,觉得心累,喃喃道:“你都结婚几十年了,怎么,怎么还是那么没有情调啊!”

陆孝之不懂;“这和情调有什么关系?”

沈碧气沉丹田:“你难道看不出来,夜家那位,喜欢咱家白小姐吗!?”

陆孝之:!!!!!

陆孝之:“不可能!”

沈碧反问:“为什么不可能!?”

陆孝之:“他身体不好!”

沈碧回怼:“身体不好,就不是男人了?”

陆孝之觉得自己被阴阳了……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瘸了几十年的双腿……

他身体不好,可他是男人。

陆孝之纠结的扶着额头,陷入了自我内耗中。

“可是,可是旁人都说,那位命不过三十啊,他怎么能喜欢白小姐?”

“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,万一,万一那位英年早逝了,白小姐得多伤心啊?难不成,还要去配阴婚不成?”

“不行不行,咱白小姐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啊!!”

这纠结的模样,活像个替女儿操心终身大事的,又看女婿浑身不顺眼的老父亲。

…………

百味轩

京海拥有了上百年历史的老牌私房菜。

凡到这里的客人,无不非富即贵,还需要提前三天预约,才能排上一座。

夜九暻刚一踏进大厅,餐厅经理便讨好的上前接过他的外套。

“九爷,您来了?”

夜九暻冷淡问道:“包间准备好了吗?”

“好是好了,就是出了点意外….”餐厅经理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陌生却十分漂亮的女人,为难道:“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夜九暻还想,什么意外是自己难以解决的?麻烦到让餐厅经理都难以言喻?

结果,当房门打开的瞬间。

夜九暻似惊讶似喜又似麻烦的挑了挑眉。

窗边,站着一个熟人。

站在窗前,强大而凌厉的气势,像一把未出鞘的刀。

短发干净利索,在阳光之下泛着青灰色的光,宽大的西装工裤在灰色的帆布鞋上被卷了两道,露出瘦削的脚踝。

眼角眉梢之间,似与夜九暻有着几分相似,但不同于他清冷矜贵的气质,这人显得十分桀骜锋利。

总之,又帅又飒。

那人看到夜九暻,先是露出了八颗大白牙,随后眼神奇异又惊喜的将白芷上下打量了一番。

“啧啧啧……美人儿啊,绝对的美人儿……你小子,什么时候搭上那么漂亮的妹子?怎么也不知道和兄弟分享一下?”

说着,还十分自来熟的想上手挑一把美人儿的下巴。

却被白芷一把捏住了手腕,“咔嚓…”一声,差点脱臼。

“呦呦哟呦,脾气还挺暴!是我喜欢的类型!”

夜九暻抓着那人的手,将人推到了一边,随后,以一种保护的姿态,拦在了白芷身前。

“你别犯病了啊!”他警告了一句,看向白芷解释道:“我三姐,夜明珠,女的。”

说完,又看夜明珠吊儿郎当的还对白芷吹了个口哨,他又道:“纯天然的女的,就是在部.队混久了,痞的厉害。”

白芷面无表情:“我自然知道她是女的,否则,在她伸出手的那一瞬间,我就能让她尝尝物理阉.割的滋味。”

夜明珠吓得一曲腿,半晌又觉得不对,改成了捂胸。

夜九暻显示体贴的为白芷倒了杯茶,才皱眉看向夜明珠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怎么跑这来了?”

夜明珠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,道:“还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?谁知大姐却说你出来陪女朋友逛街了!”

“我当时就惊了个大!我弟母胎solo二十几年,竟然学会找女人PK!那我还不得赶紧过来加油助威?”

说着,夜明珠贼兮兮撞了撞夜九暻的肩膀:“兄弟,眼光不错,长得漂亮,性子也辣!”

夜九暻拍下了她的手,皱眉道:“你别胡说,我和白小姐,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。”

夜明珠啧了一声:“那你还不努力点,赶紧促成那种干关系啊,那么好的基因,若不能留在夜家,岂不可惜了?”

夜九暻咬牙切齿:“夜明珠!”

“害羞了,恼羞成怒了?”夜明珠才不理夜九暻窘迫微红的脸色,豪迈道:“大男人的,利索点,喜欢就是喜欢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,忸怩什么?”

若她不是女人,若她不是他姐,夜九暻恨不得一脚将她踹飞出去!

这种话题,在当事人的面前,让他怎么答!?

回答喜欢?可白芷的心思呢?是否对自己有意?

若是有,为什么诛魂阵的那一吻,她避而不谈?她梦里的夜阑,又是什么人?

若没有,那他一句“喜欢”,或许就会彻底断送了他们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情谊。

回答不喜欢?夜九暻微微皱的眼帘不自觉的瞟向白芷…….

在那一吻之下的沉沦陷之后,他便知道,自己已经心不由己了。

夜明珠啊!真是猪!

“他要是喜欢怎么样?要是不喜欢,又怎么样?”包间中一片诡异的寂静,还是白芷率先打破了僵局。


陆恩之趾高气昂的走到沈碧面前,神态满是傲慢:“沈碧,搞搞清楚,你是陆家的媳妇,吃着陆家的饭,用着陆家的钱,别总想着胳膊肘往外拐。”

沈碧闻言,脸都憋红了。

她娘家只是工薪阶层,自己又只是个小护士,年轻的时候,曾照顾过生病住院的陆礼之,两人互生情愫。

陆忠倒没说什么,反而是李淑华多次嫌她出身卑微,配不上陆家。

再加上她嫁进来没过多久,陆礼之就因车祸瘸了一双腿,身体每况愈下。

不但失去了公司的继承权,就连她,也多次被骂丧门星,克夫命。

所以,当陆恩之劈头盖脸的羞辱她的时候,沈碧是不敢还嘴的。

“瞎说什么呢?还不快给你嫂子道歉!”陆孝之握紧了妻子的手,出言训斥。

陆恩之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:“我说的是实话,难不成大哥不爱听,就想站起来打我啊?”

对一个瘸子,说站起来打我。

多大的羞辱!

作为小妹,谁家敢对自己的大哥如此说话?

可陆恩之就敢。

一个瘸了腿的病秧子加一个落魄户,一辈子都不可能在陆家掌权了,她怕什么?

再说了,他过阵子就要被千悲大师拿去当阵饵,引诱白清清呢。

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还是个未知数。

在这充什么掌家大哥?还教训她?

不自量力。

“你,你……我……”陆孝之被她一激,撑着轮椅就想站起来打她,却被身后的一只手,按住了肩膀。

陆孝之扭头,就看到白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。

“好好养着,别动怒。”

陆孝之三针已过,正是重溯骨骼血肉的时候,决不能贪功冒进,强行磨损新生的骨骼。

陆孝之知道她的意思,气红了的眼满是歉疚。

“我,我这就让礼之再开一辆车过来。”

“不用。”白芷看向别墅大门:“还有一分钟。”

陆恩之翻了个白眼:“整天神神叨叨的,脑子有病。”

而话音刚落,大门外,便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。

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缓缓驶入院内。

那扎眼的海A9999正宣告着它主人无比尊崇的身份。

果然,车子停稳后,随着副驾驶车门的打开,何管家西装革履的走了下来。

对着不远处的白芷微微躬身,道:“白小姐,我来接您了。”

白芷:“迟了十三秒。”

何管家浅笑不语,对于白芷的吹毛求疵,也不生气,也不解释。

陆恩之破防了,想质问,却不敢,有些刻薄的脸上就扭曲成一道比哭还难看的苦笑。

“何管家,你们还真派车来接啊,她算什么东西,她凭什么啊?”

何管家不卑不亢:“主家交代的,我只管照做,至于凭什么,陆四小姐若好奇,便去问我家老爷子吧。”

礼貌又不失疏离的回答,一下子把陆恩之怼的无话可说了。

问夜老爷子?她哪敢啊?

若侥幸能见到,她还不得上赶子的巴结?敢放一句臭屁吗?

何管家亲自开了后车门,迎白芷进去。

白芷却顿了一步,眼角夹着身后的陆恩之,道:“一会记得别让我见到她们,我脾气臭,耐性差,一言不合爱动手,怕会搅了你家姑爷的寿宴。”

何管家:您还蛮有自知之明的。

陆恩之叫嚣道;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给我说清楚了。”

白芷撩了撩垂在鬓角的青丝,悠悠道:“被狗咬了,总忍不住的,想打回来。”

…………

暴怒的陆恩之想冲上去狂扇白芷的臭嘴,却被夜家的保镖拦下了。

白芷坐进车中,看着后视镜中上蹿下跳的宛如大马猴一般的女人。

心里别提多畅快了。

亏得看在阿忠的面子上,没处理了她,否则,得少了多少乐趣啊。

“十三秒,白小姐还真是分秒必争。”

突然,一道清冽悦耳的声音从背面传来。

白芷惊讶回头,这才发现,夜九暻竟然坐在自己身边!~

加长版的豪车空间非常大。

若是寻常人,看戏看的深了,没能第一时间发觉,也算情理之中。

可白芷她,毕竟不是人啊!

面对任何不属于自己的气息,都能做到明察秋毫的。

怎么会……

淡淡的紫气,环绕在夜九暻周围,纤细修长的手指放下杂志,男人抬头,轻笑一声。

“怎么,我说的不对?”

白芷若听不出来他言语中的揶揄,就是个傻子。

她收起心中的疑惑,端正了姿态,又是一副高高在上,冷若冰霜的模样。

“对不对的,待下次你夜氏旗下的哪个商场哪个电梯在出了故障,我也迟个十三秒,夜先生就知道了。”

夜九暻:……

他就不该多话。

十三秒,得死多少人啊。

夜九暻重新拿起杂志,心里在‘嘴巴毒,脾气怪,性子傲,手段邪’之后,默默的加上了一条——不吃亏。

…………

一路无言。

抵达夜家老宅的时候,院落外已是门庭若市。

珠光宝气,觥筹交错。

那些价值百万的腕表、千万的豪车。

无不显示着他们不可一世的尊崇身份。

穿过喧闹花园,古色古香的后宅,便显得极为寂静。

用着上好的百年梨花木雕刻的镂空牌匾,上面小楷书写的‘修正堂’,苍劲有力,气派非凡。

“九暻回来了?”厅内,传来了陌生老者的声音。

白芷抬眼望去,偌大的正厅,已坐满了人。

正中为主的老者八十有余,深紫色对襟苏绣中山装,衬的他威严中又不失喜庆,虽两鬓白发,却器宇轩昂。

应是夜家的老爷子,夜九暻的父亲。

在他的身边,依次坐着大姐夜明珍,二姐夜明玥。

夜九暻先叫了声“爸”,将风衣递给了身边的佣人,随后,才看向围坐在四周的年长者。

“几位大师都到了?”

“一年未见,九少气色越发好了。”紫色道袍的白胡子老者率先起身打了招呼。

“劳各位天师惦记。”夜九暻礼貌的寒暄着,官腔且疏离。

紫袍道人也不在意,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白芷,打量了须臾之后,摸着胡子一阵喟叹。

“这位姑娘好面相,好气质,不知是哪家的千金?”


李淑华从一开始就给陆忠灌输着‘白清清体弱,不适合孕育双生胎’的意识,再加上有妇科圣手的义父为招牌,以至于陆忠和白清清一样,对李淑华的话坚信不疑。

李淑华可怜两个尚在襁褓上的婴儿从小便没了娘,于是,主动请缨,担起了照顾双生胎的责任。

而两个孩子,在李淑华无微不至的照顾下,无忧无虑,健康成长,甚至不谙世事的,将李淑华当做了自己的母亲。

其实对于陆忠来说,白清清死了,天上地下,再见不到那张令惊艳过他整个少年的脸。

他没有想过要续弦。

可一看到那眉眼间长相与白清清颇为相似的稚儿,他又觉得应该给这两个孩子一个娘,一个家。

于是,三年之后,他迎娶了李淑华。

婚后,又与她诞下的一儿一女。

别看李淑华平日里对陆孝之兄弟两无微不至,其实,心里对他们,又是怨恨,又是忌讳,再加上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,她必须想方设法的为自己的孩子谋取权利地位。

因此,在陆孝之十八岁生日当天,李淑华安排了一场‘意外车祸’,虽然没能如愿的弄死陆孝之,却也让他落下了终身残疾,从此一蹶不振。

之后,白清清化为厉鬼,缠上了李淑华,李淑华则暗地里找到了千悲大师,利用禁术,将她的魂魄压在了佛像之下。

直到白芷出现……

…………

曾经的往事,犹如破碎的幻灯片,从白清清与李淑华的魂体记忆中不断的被抽出。

几十年的屈辱折磨,就这么大白于天下。

白清清压抑了多年的怨恨此刻宛如沸腾的火焰,冲破了所有的理智与桎梏。

她要报仇。

她从死的那一刻,就发过毒誓,即便不入轮回,化为厉鬼,都要让李淑华血债血偿!

想到这,白清清虚弱到透明的魂体瞬间凝聚成一抹骇人的血气,冲向李淑华便是一番撕咬。

李淑华只是被抽了生魂的新诡,哪里斗得过恨意滔天的白清清?

当即就被撕咬的差点魂飞魄散。

他连忙躲在了千悲道人的身后,慌乱的祈求:“救我啊,大师救我!”

千悲道人眼看事情败露,不得已缓缓阖了双眼,露出一片懊悔之责。

“作孽啊,作孽!贫道与你相识多年,见你慈眉善目,贤良淑德,竟没想到,伪善之下的你,竟是这般蛇蝎心肠!”

“你哭诉自己被厉诡缠身,贫道见你实在可怜,才答应镇压厉诡……却没料想,竟是因果报应……”

说着,千悲老道面色沉重,愧疚不已的看向白芷,主动认错。

“白小姐,贫道也是被这毒妇给骗了,误以为你是行厉诡杀人,祸乱陆家,为争权夺利,而欺辱孤儿寡母,因此,才再她百般请求之下,设下此阵。”

“为的就是斩妖除魔,还人间清平!”

说着,千悲老道竟然痛心疾首的垂着自己的心口,眼角硬生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。

“贫道,贫道一片肺腑,竟被这毒妇给利用了!”

躲在千悲道人身后的李淑华,听到这番言论,整只诡都惊呆了!

他明明与自己一样,恨不得就白芷除之后快的,没想到这才刚落了下风,就露出一副悲切懊悔的表情,向白芷装无辜,表大义。

李淑华顿时有种被自己人落井下石的愤怒。

“混账道士,你说这话,就不怕被天打雷劈!?明明是你,嫉恨白芷多次下你颜面,才想要将她除之后快,如今你见斗不过她,竟想把这些罪责全都推到我的身上?!”

千悲道人一掌将李淑华打飞在地,怒斥道。

“满口无言!我与白小姐无冤无仇,为何非要赶尽杀绝?还不是听了你的挑拨?你敢说,不是你将陆孝之的八字和鲜血交给的我?想利用他的性命设计白芷,甚至诛杀白清清?”

“李淑华啊,事到如今,你不但不知悔改,反而要陷贫道与不仁不义之地,你……我再也不会受你欺骗了!”

说罢,暗黄色的道袍广袖一甩,千悲道人撕了符,收了阵,就想一走了之,谁知,刚一起身,就被头顶一道白光砸下,直接压回了蒲团之上。

千悲道人惊吓之余,这才想到是白芷在自己观中设下了结界!

“白小姐,整件事,全都是误会啊,我也是受了这毒妇的欺骗,才……”

千悲一声叹息,眼看着再不撇清关系,恐怕自己也不得善了,于是,双手一拱,对着白芷行了一礼。

“说来说去,都是贫道的错,但贫道向你保证,以后陆家的事,贫道绝不插手,还请白小姐散去结界,让我等师兄弟出阵。”

千悲道人作为青城山嫡系,自打出山,就受人敬仰,何曾压过如此低的姿态?

他觉得自己作为长辈,已经是给了白芷足够的面子,她就应该好言好语的自省一番,然后亲自送他们出阵,再给些丹药作为重伤他们的补偿……

然后,青城山与白芷,一笑泯恩仇,从此井水不犯河水。

可谁曾想,白芷却面色清冷,眼皮微垂的睨了他一眼,道:“我刚说的话,你是没听清楚吗?”

千悲老道一愣;“什么话?”

白芷嗤笑一声,重复道:“我说,今天连人带诡,谁也别想出这诛魂阵!”

千池脾气最暴,见白芷如此傲慢,当即怒道:“臭丫头,我师弟对你认错,那是给你脸了,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,得罪了我们青城山,可没你好果子吃!”

“我有没有好果子,暂且不论,到是你们……”

白芷目光凛凛的在四个恶道身上饶了一周,最终,落在了临死了还不忘出言侮辱的千池身上。

“怕是日后,再也吃不到人间的果子了!”

白芷垂落的指尖骤然迸出白色流光,无数暗纹藤蔓自虚空裂痕中咆哮而出。

千池老道急捏护身法诀,却见那些藤蔓竟如活物般绕开层层灵力屏障,蛇信般穿入了他的心口!

“不,不可能......“他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,体内金丹突然在气海疯狂震颤,炸开血肉崩解的闷响。


“不用。”夜九暻当即拒绝。

白芷说想要看戏,八成是已经写好了剧本。

他更感兴趣的,却是周恒的态度。

“大姐夫,倒是你……”夜九暻直言:“一个是你姑妈,一个是你侄女,如果徐梦娇真能嫁进来,对你来说,应该是百利无一害吧?”

周恒摇了摇头:“明珍已经够恨我了,若再任由他们算计你……”

说着,他的唇角掀起了一抹苦笑,垂下的眼眸,尽是荒凉的苦涩。

白芷之所以会为他挡灾,看的就是他一身正气。

即便李淑华与他耳语,希望他帮忙的时候,他假意答应,可心里,却依然决定将这一切提早告诉夜九暻。

并不会因为她们的威胁而助纣为虐。

一念之间的善恶,是会影响到人的气场的。

所以,对于周恒‘下药’才成功迎娶到夜明珍的事情。

白芷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。

当然这都是后话了。

…………

翌日。

夜家老宅的主楼中,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。

伴随着李淑华泼妇般的叫骂:“你这个王八羔子,你到底是谁?你怎么会在这?夜九暻呢?夜九暻他人呢?”

昨晚上,李淑华和徐梦娇两人算着用药将夜九暻骗上床,等到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后,以徐梦娇一声‘尖叫’为令。

然后,李淑华装模作样的带着几个佣人破门而后。

众目睽睽之下,两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。

即便夜九暻有再多理由,也必须将徐梦娇娶回家中。

毕竟,夜家最注重的,便是名声。

况且,他们家娇娇,也并非什么平头百姓,任人欺负。

可这一声‘尖叫’令下之后,却看到了那宽敞洁白的双人床上,徐梦娇衣衫不整,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。

而浅灰色的地毯上,则是一个裸着上身,穿着平头内.裤的陌生男子,惺忪的睡眼中,满是懵逼与不解。

而他们设计陷害的主要目标,却连半分影子也没见到。
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
此时,三楼的走廊上,已围满了看戏的佣人。

“哎,那不是九爷的司机小陈吗?怎么会在九爷房间?”

“还有徐小姐,她又是怎么回事?”

“看这情况,这两人是睡了呀?”

“睡就睡了,怎么还敢在九爷床上睡啊?”

一句句幸灾乐祸的声音传进李淑华的耳朵里,像是点燃了炮仗似得,让她瞬间炸了。

“睡,睡什么?!你们一个个的,竟敢当着我面,污蔑我外孙的清白?是不是都不想活了!”

年龄大的陈姐根本不吃她这一套,眼皮一番,嗤笑道:“陆老太太,我们家老爷好心留你们在这住了一宿,可这徐小姐竟和我们家司机滚到了一起,还脏了我们家少爷的床,我们说都不能说了?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李淑华憋红了脸,指着陈姐的脸,怒斥着:“我警告你们,刚才的事,就是个误会,谁要是敢泄露出去一个字,就是和我为敌,和整个陆家为敌!”

这威胁的话音刚落,就听夜九暻的声音,从走廊的远处传来。

陈姐连忙小跑上前,道了一声‘九爷早’,随后,便在他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。

身边的白芷不乐意了,撇了一眼陈姐,故意道:“说什么秘密呢?我不能听?”

夜九暻:???

你的顺风耳呢?

或者说,你是故意的?还是故意的?还是故意的?

白芷给了他一个‘自己体会’的高傲眼神。

夜九暻单手攥拳,放在唇边咳了一声,掩下了嘴角的笑。

“白,白小姐不是外人,有什么事直接说吧。”

陈姐挺直腰板,发挥出小学时候在国旗下讲话的中气。

“徐梦娇小姐和您司机小陈,他们正衣衫不整的睡在您的床上呢!尤其是小陈,他的腿边,还挂着着徐小姐的赤色蕾.丝内.衣!”

白芷:???好熟悉的台词!

陈姐继续道:“经过我多年的经验,严重怀疑他们两睡了!但具体情况,还得九爷您亲自过去看看!”

李淑华一听这话,整个人都慌了,连忙冲了过来,拦在了夜九暻身前:“不许看,谁也不许看!”

“我的家,我的房间。”夜九暻眉间一挑,被李淑华趾高气昂的训斥气笑了:“陆老夫人,你对我说,不许?”

李淑华顿时没了气焰。

夜九暻回到房间的时候,徐梦娇已经草草的披上了外衣,而小陈还保持着一脸懵逼的模样,半.裸着身子坐在地上,麦黄色的精壮的后背,满是指甲的抓痕。

徐梦娇一见来人,便风一般的扑了过去。

夜九暻身体差,反应却十分灵敏,瞬间一个后退,愣是将扑空了的徐梦娇闪了一下,“吧唧……”一声,摔在了地上。

房间内,铺着细软的羊毛地毯。

徐梦娇干脆哪摔倒哪下跪,捏着夜九暻的裤脚哭的肝肠寸断。

“九暻哥哥,你,你一定要为人家做主,那个流氓,他,他趁你不在,他欺负人家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
…………

徐梦娇和小陈的事情,第一时间就惊动了夜琛。

夜明玥正陪着陪着老爷子下棋,闻言,猛地一愣:“有这事?九暻呢?他人在哪?”

来报的佣人摇头:“大小姐放心,九爷没在房里,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

夜明珍安心的点了点头,看向老爷子:“爸,您看这事……”

夜琛品了口茶,气定神闲:“这事啊,一看就是陆家算计好的,至于算计来算计去,怎么又算计到自己头上了,就得问九暻在其中做了什么。”

夜琛起身,掸了掸腿上的柳絮,道:“走吧,去看看。”

…………

老宅的会客厅中。

宛如三堂会审一般。

正中端坐着夜家老爷子,周围依次则是当事人夜九暻、看戏人白芷、陪审员夜明珍夜明玥,以及心知肚明却装着浑然不觉的周恒。

小陈一脸吃了屎的憋屈,大呼冤枉;“老爷啊,我冤枉啊,我昨晚去房里给九爷送文件,结果刚一进屋,就被徐小姐给扑到了床上,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就神志不清的……老爷,我实在不是有心的!”


李淑华摔断了骨头,刺伤了双眼,倒灌了血泪,硬生生的疼死,呛死了!

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谋杀,警.察同志只能定性为“做噩梦摔死了自己”而结案。

陆恩之抓着警.察的手哭诉:“警.察同志,我妈她是被人害死的!你们一定要捉拿凶手,为我妈讨回公道!”

警.察问她:“是谁害死的?怎么害死的?你可有证据?!”

陆恩之特别谨慎,特别小心的拉过警.察,在他的耳畔小声道:“是白芷,她养了个厉诡,就是那厉诡,把我妈害死的!”

坚定着马克思唯物主义的警.察:…….

最后,不得不拉来陆礼之,好心提醒道:“二爷,你家四小姐,怕是受了什么刺激,这里有问题。”

警.察指着自己脑袋,好心提醒道:“有空的时候,去带她看看心理医生吧,不能见人就说老太太是被厉诡害死的吧!”

……

陆恩之其实是想报.警的,为李淑华报仇,也能将白芷绳之于法,用法律的正义,将她斩草除根!

但无奈警察不信她啊,甚至三番两次的建议陆家将她送进精神病院!

白芷将她当做跳梁小丑,压根不愿搭理。

可受了白芷大恩的陆孝之,却决定要敲打一番这个蠢货。

“报.警,别说你没证据,就算有证据,你敢交给警.察吗?纵诡伤人?这诡是谁?为何要伤人?你敢说清楚吗?”

“恩之啊,杀人偿命,天经地义,上一代的恩怨,就到此为止吧,我不计较,你也别再折腾,大家相安无事的各过各的日子,不好吗?”

“白芷鲨了我妈,我怎么与她相安无事的过日子!”陆恩之觉得不趁此机会搬到白芷,李淑华这条命就白死了!

陆孝之懒得与她辩解,当即沉了脸:“既然这样,那我就陪你去警.察.局说清楚!说她当年是怎么谋害我亲生母亲,又是怎么害我车祸,终身残疾的!”

“不过,你可要想清楚,一旦这些事,大白于天下,你陆恩之,这个陆家的四小姐,又怎么在这京海的谣言中立足!”

这话,无疑是戳中了陆恩之的脊梁骨。

谁也不想有一个杀人犯的母亲!况且,她想来引以为傲的陆家四小姐的身份,竟是她母亲用了如此龌龊残忍的手段换来了!

那些嘲讽,谩骂,羞辱,光是想想,陆恩之就头皮发麻!

徐梦娇的名声已经毁了,若她再……

不行,绝对不行!她是陆氏千金,她还要理直气壮的继承家产!

“大哥,我,我错了,我就是一时伤心过度,我……”陆恩之前一秒还恨不得吃人的与陆孝之争辩,下一秒,就红着眼哭的肝肠寸断:“你说得对,都是妈的错,杀人偿命,她该承担啊……”

“你,你不要恨我好不好?就看在,我是爸爸唯一的女儿的份上,你不要恨我好不好?毕竟,我是无辜的啊……”

鲨了李淑华,报了血仇,白清清终于了却了心愿,可以投胎转世了。

杀母仇人都亖了,陆孝之就算心中有恨,有怨,也努力的强忍着不去波及陆恩之以及陆超。

毕竟,他们是无辜的,更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手足。

赶尽杀绝什么的,陆孝之做不出来。

陆孝之将跪在自己脚下的陆恩之扶了起来,看着她年近四十,还被宠的骄纵又愚蠢,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
“搬出老宅吧,以后若没什么重要的事,就别回来了。”

陆恩之一愣,他是想把自己逐出陆家吗?刚要撒泼。

陆孝之又道:“爸留给你的珠宝,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,至于白小姐那边,只要你不去主动招惹她,我想,她也是懒得与你计较的。”

…………

陆忠埋在了京海东郊,可李淑华的墓地,却选在了相隔百里的西郊。

陆孝之和陆礼之两兄弟,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,在白芷的帮助下,是与白清清见过几面的。

白清清了却了心中的怨恨,祛掉了厉诡的可怖面孔,恢复了她去世的时候,三十芳华的妙龄姿态。

五十多岁的男人,看着三十出头的母亲的魂魄,那些悲痛、揪心、懊悔、愧疚,终于化为了最质朴,最珍贵的一声:“妈……”

熬了那么些年,听到了儿子这声‘妈’,白清清觉得自己,终于解脱了。

陆孝之兄弟两原本打算将白清清的骨灰挖出来,与父亲陆忠合葬的。

却被白清清断然拒绝了。

她不恨陆忠的,也从未怪过他的有眼无珠,认贼为妻。

若不是陆忠,也许,她这一生,只是被万人践踏的,最低贱的歌女。

只可惜啊,她的忠哥,从头至尾,都没有真正爱过她。

在她看到书房里的画像,以及白芷真人的第一眼起,她就知道。

一切,不过是:除却巫山非云也。

她只想,干干净净的,了无牵挂的走。

投胎到一个寻常人家,运气好的,也能成为那人心中的‘白芷’。

…………

李淑华葬礼后的一周。

整个京海迎来了一件足以震撼整个豪门圈的大事!

陆家大爷,他竟然奇迹般的,重新站了起来!

得此消息,陆氏企业的股东们,和陆家这些年来有生意往来的老友们,纷纷携重礼前来祝贺。

每个人来时都抱着一种‘我读书少,你别骗我’,瘸了几十年还能站起来,那才是大白天见诡了的心思前来观望。

可当看到瘸了几十年的陆家大爷不用搀扶不用拐,甚至能来去如风,顺道做个广播体操的时候。

他们纷纷瞳孔地震,在心里惊呼一声:“我艸……活久见啊!”

“陆总啊,您这腿,是哪位高人给治?真是在世华佗,妙手回春啊!能否介绍给我认识一下?”

“是啊是啊,陆总,我前阵子在工地上砸伤了胳膊,虽然及时去医院接了骨头,但还是一动就疼,很不方便,您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那位高人?无论多少钱,我都愿意治!”

“这位啊,可真是生白骨,医死人的高人……”陆孝之看着众人期期艾艾的眼神,也没打算隐瞒,笑道:“而且,大家伙并不陌生。”


简直可笑!

还记得当年他出入京海的时候,拎着一大堆从老家带来的特产敲开了陆的大门。

年纪五岁的徐梦娇捂着鼻子躲在李淑华的身后,不停的催促着:“外婆,快把这个脏东西赶走,一身汗味,臭死了臭死了。”

周恒一副老实汉子的模样,尴尬的搓了搓手,和蔼的笑着。

“这是梦娇吧?真可爱……”

“来,表叔这里有好吃的。”

五彩的巧克力糖豆,小孩子的最爱,他吃了三天的泡面,才省下来的几百块,给小侄女买的。

徐梦娇却拿着一个玩具剑,打在了他的手心上:“什么垃圾玩意!那么廉价的东西,也配给本小姐吃!”

手心被打红了,糖豆也撒了一地,被旁边一只茶杯犬咔咔咔炫了几口。

这可是他三天的饭钱啊!

周恒实在待不下去了,说了几句‘保重身体’之类的客套话。

李淑华也回了几句“若是有什么难处,尽管来找我啊!”

然后,就让佣人将他送出了门。

周恒觉得难堪,走的太急,把行李包忘在了陆家。

等他回来拿的时候,却看到了院子里的垃圾箱里,堆满了他送来的家乡特产……

自此,周恒再也没上过陆家的门。

直到他因为那晚的‘意外’,成了夜家女婿。

第二天,李淑华便带着重礼,登上了夜家的大门。

看着多年未见的那个被她们嘲笑‘土包子’的周恒。

亲切又慈爱的,仿佛脸上长出了圣母白莲花。

“我娘家最有出息的就是这个侄儿了,真不亏这些年来我处处照顾他。”

周恒现在想想,只觉得讽刺至极。

李淑华见他不吭声,干脆拉着天山老妖的脸,说道:“当年你是怎么攀上夜家的,我可是知道一清二楚。”

“周恒啊,姑妈这个人,向来是你敬我一尺,我敬你一丈的……”

周恒脸色,瞬间僵住了!

当年的事,是他那日在陆家过年,酒醉后不小心说出来的。

却不想如今竟让李淑华当做把柄来威胁他!

若真被李淑华宣扬出去,他名声尽毁无所谓,可明珍的脸面往哪搁?

他们的婚姻,怕是连‘名存实亡’的奢侈,也维持不下去了。

周恒脸色铁青,咬牙道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
李淑华将他扯到了一遍,小声道:“梦瑶对九暻的心思,你不是不知道。”

周恒立刻拒绝:“不可能,九暻对女人,没那种心思!”

李淑华无所谓的挥了挥手,道:“有没有心思都无所谓,只要手段到了……就像你当年对夜家大小姐……”

“够了!”周恒双目猩红,今日贵客临门,他绝允许李淑华将当年的事公之于众。

周恒压下了心中的怒火,小声道:“夜家向来将九暻保护的很好,想算计他,没那么简单……”

李淑华见他松口,乐的一拍手。

“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,只要今晚,你想办法让梦娇留下来,其他的,交给姑妈就行了。”

周恒皱眉: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

李淑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,见所有人都围着夜家老爷子嘘寒问暖的,谁也没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他们。

于是,贴在周恒的耳边,道:“就像你当年那样……我打算……”

…………

李淑华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,却早就一字不落的传到了白芷的耳朵里。

白芷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八卦,一边好奇道“夜九暻,周恒当年给夜明珍下药了?”

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夜九暻:!?!

“你听谁说的?”

白芷用下巴点了点远处角落里的李淑华:“他们在说悄悄话,我不小心听到的。”

几十米的角落!还是耳语!

这悄悄话,悄悄的有点太敷衍了吧?

“周恒说你不喜欢女人。”冷不丁的,白芷又惊道:“你是有病吗?”

夜九暻:??!

白芷见他如此震惊的表情,连忙解释道:“别误会,我不是骂你,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”

夜九暻:……

两秒之后,白芷又了然的点头,自问自答:“哎,瞧我,明知故问。”

夜九暻:……

两秒之后,白芷再次啧了一声:“李淑华这老太是不是有病啊?她竟然要给你下药?让徐梦娇睡你?”

夜九暻……

这次,九爷内心的活动终于从‘无语、无奈、无话可说’,转变成了阴鸷的愠怒。

合上手中的杂志,夜九暻眼底的寒气深不可测:“简直找死。”

“是啊,明明知道你活不久。”白芷发挥了她的专业:“算计将死之人,是要折寿的。”

夜九暻:……

一股刚烧起来的怒气,顿时熄了火。

再次化为浓浓的无力感。

“白芷……”

头一次,夜九暻连名带姓的叫她。

他想说‘你这样会被人打死的!’

可一看她无辜又坦然的表情,一想她专横又狂妄的性子。

夜九暻觉得,她好像一点都不怕被打。

只能叹了口气,悠悠道:“谢谢你啊。”

谢谢你,将那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;也谢谢你,时不时的提醒我‘命不久矣’的事实。

…………

夜家的宴会,不仅仅是豪门之间互相寒暄的名利场。

更多的,是要趁着这次宴请的机会,光明正大的在夜家老爷子面前,展示自己的‘财力’‘实力’以及‘诚意’。

金灿灿的礼单上。

要么就是夜琛喜欢的古玩字画;要么就是夜琛服用的人参鹿茸。

“夜老先生,这个,是我三十年前,在玄门仙会上求来的平安符,今天拿来,特地献给九爷,希望他能够身体健康,平安顺遂。”

众人无不惊叹!

这可是威虎山前任掌门以心头血而绘成的符箓!

价值千万是其次,重要的,是可遇而不可求。

“这礼物太贵重了,夜某实在不能收啊!”头一次,让见惯了奇珍异宝依然稳坐泰山的夜老爷子激动的站了起来,却客气的拒绝着。

王总知道自己手中符箓的价值和夜家的渴求,干脆爽快道:“在贵重,也不及九爷身体贵重……”

“老爷子,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啊,无论如何,您都得收下,否则王某彻夜难安啊!”

三拒三请之下,价值千万的符箓,还是被夜琛收下了。

不管这王伟对夜家有何请求,只一点,他说对了。

再贵,也不及独子的身体贵。

夜老爷子捧着符箓,亲自走到了夜九暻的面前。

“九暻,这个,你带在身上,泰安天师亲手绘制的符箓,一定会保佑你……”

夜九暻刚要接住,却被白芷攥住了手腕。

仿佛有细细的电流闪过,他被电了一下。

“保佑他什么?”白芷一手卷过符箓,皱眉道:“什么东西都给他乱戴,也不怕冲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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