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口下若隐若现的医院吊牌。
阳光照进课桌,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线。
十月的校运会上,我报名了800米。
姜暖在看台上喊得嗓子都哑了,跑到第二圈时鞋带突然散开,整个人重重摔在跑道上。
膝盖火辣辣的疼,看台上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,突然有人往我手里塞了片创可贴,抬头却只看见沈知白转身离去的背影。
医务室里,校医边贴创可贴边念叨:“现在的小孩,就爱花里胡哨的东西。”
我没说话,盯着创可贴发呆。
窗外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,我看见沈知白站在球场边,左手捂着胸口,手腕上缠着白色绷带。
“别看了,人家早走了。”
姜暖戳我胳膊,“不过沈知白对你挺特别啊,知道你喜欢草莓。”
“别胡说。”
我嘴上反驳,手指却轻轻摸了摸创可贴边缘。
草莓图案的左下角,有块小污渍,像被水滴晕开的痕迹,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他攥在手心时留下的汗渍。
那之后我们的对话渐渐多了起来。
他会在我背不出《滕王阁序》时假装看窗外,实则小声提醒;我会在他午睡时用课本替他挡住刺眼的阳光。
某个飘着细雨的傍晚,我看见他把跳跳糖倒进可乐里,气泡翻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“医生不让你喝这些吧?”
我指着碳酸饮料。
他仰头灌下一大口:“这样比较像活着。”
我怔怔望着他,突然想起英语课上的情景。
那天老师让我们用水果形容同桌,他转着笔说:“草莓。”
在全班起哄声中又补了句:“看着甜,其实酸起来要命。”
放学的铃声响起,他忽然把空易拉罐捏扁:“林夕照,要不要去天台?”
天台栏杆锈迹斑斑,我们趴在栏杆上。
他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我,糖纸在夕阳下闪着微光。
“其实开学那天…”他忽然开口,“我是故意说你踩我脚的。”
我错愕转头,看见他耳尖泛红:“当时你站在我影子上了。”
年后返校第一天,我抱着暖水杯冲进教室,看见他正在擦凝结在玻璃窗上的冰花。
晨光透过他近乎透明的耳廓,照见淡青色的血管。
“要不要组学习小组?”
我哈着白气把历史笔记拍在他桌上,“我帮你补文综,你教我电路图。”
他握着抹布的手顿了顿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