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是给菱姑要的。”
转头对冯春笑道:“公子可知,奴家昨日教菱姑念‘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’,她却指着渔网说‘这网夭夭,能捕月华’。”
冯春望着素心说起菱姑时眼里的光,有些缘分,就像这渔网,看似粗糙,却能网住最真的日子。
他从袖中取出半幅《双清图》,当年的血痕已淡,却多了几行小楷:“前尘如浪,新日生晖,愿公子得遇良人,共赴青云。”
临走时,素心送他到渡口,忽见水中漂着两朵芙蓉,一朵白,一朵野,随波逐流,却各自绽放。
冯春忽然笑道:“当年在听雨轩,我说你是出水芙蓉,如今才知,芙蓉长在泥里,才是真国色。”
江风拂过,素心鬓边的野花轻轻摇曳,她望着冯春的画舫渐渐远去,转身看见蒋渔正抱着菱姑向她招手,茅屋顶上升起袅袅炊烟,混着烤鱼的香气。
想起昨夜蒋渔说的:“明日教你认星星吧,海上的星星,比城里的亮堂。”
是的,亮堂多了。
她摸了摸腰间的渔刀,那是蒋渔送她的定情信物,虽不及玉扇坠精美,却比任何珠宝都更暖手。
远处传来菱姑的歌声,跑调的《采菱曲》里,混着浪花拍打船板的声响,这才是她想要的,实实在在的日子——像渔网里的月光,像灶膛里的火星,像鬓边永不凋零的野蔷薇。
第九回 渔灯摇碎三更梦 锦字织残半幅愁自冯春知晓素心下落,每隔三五日便乘舟来访,船头总泊着新采的白芙蓉,插在粗陶罐里,倒比当年醉花楼的青瓷瓶更添野趣。
蒋渔虽讷于言辞,却总默默添副碗筷,看他教菱姑念《千家诗》,看他替素心修补被礁石划破的渔网,针脚细密如他从前写小楷。
这日暴雨倾盆,冯春的画舫被风浪阻在渡口,不得已借宿茅屋。
素心将唯一的竹床让与他,自己和蒋渔挤在矮榻上,听着雨点敲打茅檐,像极了当年秦淮河的夜。
菱姑早已睡熟,蜷在冯春脚边,怀里抱着他送的绢制芙蓉花。
“公子的手,该握羊毫,不该碰渔网。”
素心见他指尖磨出红痕,忍不住取出药膏。
冯春忽然抓住她手腕,触到那道被渔刀划出的浅疤矮榻传来蒋渔的翻身声,素心慌忙抽手,药膏蹭在冯春袖口:“蒋大哥明日要赶早潮,公子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