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和离书。
谁知,我还未及将想法付诸行动,沈修颐竟提前回了家。
一进门,他看见我和晨儿都在,便板起脸,厉声呵斥。
“你们为何在家?
怎不带他去街上捡些菜叶,或去帮人跑跑腿,赚些家用?”
晨儿被他吓得一哆嗦,委屈地低下头。
“爹爹,我……我还要去捡菜叶吗?”
今日,他亲眼看见爹爹包下普渡寺的雅间,听人说爹爹是京中新贵沈修撰。
一顿素斋便要百两纹银,他和娘亲便是挑再多的菜叶也赚不到。
这样,还需要娘亲带着他去辛苦做活,赚那几文钱吗?
沈修颐却勃然大怒,大吼一声:“不做活,难道要全家都去喝西北风吗!”
说罢,竟抬脚便朝着晨儿瘦小的身板踹了过去!
“住手!”
我扑过去拦在晨儿的身前,用力推开沈修颐。
他被我推的一个踉跄,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
“苏婉娘,你发什么疯?
简直像个泼妇!”
我眼眶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,气得浑身颤抖。
“没错!
我是穷疯了!
这么多年跟着你吃糠咽菜,担惊受怕,我过够了!
我受够了!”
“晨儿问一句怎么了?
他只是心疼我这个当娘的日夜操劳,他有什么错?
你凭什么打他!”
“你之前答应晨儿,他生辰时会给他买个新的拨浪鼓,你转头就忘了!
那是晨儿给你洗了一个月臭烘烘的汗巾才换来的承诺!”
“你说的要求晨儿都做到了,可你呢?
你有没有看到晨儿因为你的失信而伤心难过的模样?
为人父者,你的心难道是铁打的,就不会痛吗!”
沈修颐被我一连串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,半晌才烦躁地扯了扯领口那块打了补丁的粗布。
“就为这点小事?
明日我带他去……”他话说到一半,猛地顿住,似乎想起了什么,又改口道。
“明日带他去街口王屠户家买两斤杂碎,再买几个炊饼,那儿的炊饼也算香甜,管饱。”
说罢,他拂袖进了里屋,留下我们母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
晨儿懂事地帮我擦去脸上的泪水,小声道:“娘,爹爹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姨姨和弟弟了?
方才我听见娘说要写和离书,那我们是不是就要离开爹爹了?
晨儿以后,是不是就要去当小乞丐了?”
原来,晨儿竟听到了我之前和张嫂子的谈话。
他这孩子,一向聪慧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