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年夫妻,我以为与沈修颐情深意笃,不过是清贫了些。
直到那日普渡寺外,他锦衣华服,一掷千金。
我才恍然,原来我那“家徒四壁”的夫君,竟是京中新贵沈修撰。
他任由我和晨儿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,自己却与青梅竹马的柳若烟母子锦衣玉食,挥金如土。
既然沈修颐不爱我和晨儿,那我便带着晨儿远远地离开他。
01嫁与沈修颐七年,我和晨儿尝过最“金贵”的吃食,便是雨后新采的野山菌。
我在城郊普渡寺的后厨做杂役,每日的活计便是挑拣山下送来的菜蔬,偶有侥幸,能得些香客们用剩的斋饭,带回去给正长身体的晨儿果腹。
晨儿总是懂事得令人心疼,时常陪我同去普渡寺,帮着我一同挑拣菜叶。
每多挑拣一担,便能多挣回两文钱,贴补家用。
今日,我和晨儿刚到寺院侧门,便见一辆八宝雕花马车赫然停在不远处。
车帘掀动,款步而下的,竟是我的夫君——沈修颐。
他今日穿着一身暗纹锦袍,玉冠束发,与平日里那个穿着粗布短打、满面愁容的丈夫判若两人。
紧接着,车内又下来一位珠翠环绕的貌美妇人,牵着一个与晨儿年纪相仿、衣着华贵的男童。
寺里的采买管事见了沈修颐,立时换上一副谄媚嘴脸,亲自迎了上去。
“沈大人,您吩咐的素斋早已备下,皆是按照柳夫人和小公子的口味精制的。”
一道道平日里我们连名字都未曾听闻的珍馐被送入雅间。
那叫瑾儿的男童每样只尝一口,柳若烟便柔声夸赞。
“瑾儿真乖,便是再喜欢,也不能贪食,仔细积了食。”
我低下头,看着晨儿那双因常年浸泡在冷水中而布满裂口的小手,再看看那个男孩金贵的模样,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。
“娘,我能用自己赚的铜板给爹爹买些肉糜粥吗?
昨日我听见爹爹夜里咳嗽,还偷偷翻看一本《食疗杂记》,定是想吃些好的补补身子。”
晨儿小声问我。
我僵硬地点头,眼睁睁看着那平日里对我们颐指气使的采买管事,此刻正满脸堆笑地亲自为沈修颐他们添茶倒水。
晨儿顺着我的目光,也看见了窗内衣着光鲜的沈修颐。
“娘,爹爹怎么也在这里?
他也是来这里做活计,赚银钱的吗?”
旁边一同做杂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