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裁下来,这么多年一直贴身藏着。
陆老爷一脸不耐烦,“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带我们走,谁认识她?”
我的手指发起抖来,挥拳砸在他脸上,我常年干力气活,这一下就把他打得直叫唤,“快告诉我!
不然我打死你!”
陆老爷“诶哟诶哟”地叫,我揪着他的领口逼问,“七年前你撤出青城时抱走个小女孩,你把她送到哪去了!”
“阿麦,我们收拾好了,赶紧从后门走!
日本人打到大门口了!”
四太太尖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似索命亡音,“不行,他还没说囡囡去了哪!”
我被赶来的阿莲和四太太架起来强行拖出房门,也许是死期将至,又或者是为了报复,陆司令忽然大喊一声,“早扔啦!
出城门就扔啦!”
我瞪大眼睛,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喃喃自语:“扔了?
扔了?”
9.随着难民潮逃出云城的第三日,云城沦陷,后边的枪声越来越近,老天没有留时间给我们悲春伤秋。
我们没有找到陆永康,他带着小兴安不知道逃往何处,少奶奶生完孩子后一直没调理好身子,能撑着走三天路已经是强弩之末。
我们四个女人夹杂在虎视眈眈的人流中,夜晚也无法安然入睡。
我们把头发绞断,抹黑脸,穿上腌臢衣裳,企图减少那些湿漉漉黏在身上的目光,可女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块肉。
经常有路过的男人用淫秽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们,趁着不注意时,猛然伸出黑黢黢的手往胸脯上抓一把,把阿莲吓得哇哇直哭。
四太太和少夫人这两个没在底层世界混过的人,倒一如往常镇定。
那夜我们四人找了处避风的山坳,拿出韧如鞋底的馕饼干嚼,有几个男人一直跟我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像等着吃肉的狼。
他们几人交头接耳几番,忽然抬头看向我们的藏身之处,像是下定决心大踏步向我们奔来。
他们的手伸进来,少夫人把我们护在身后,我们做好跟这群人搏命的准备。
可忽然间,那群男人身后升起耀眼的白光,伴随着巨响,直愣愣倒了下去。
日本人追上来了。
漆黑的田野被枪声照亮,到处都是人,到处都在流血。
我们把那几个死掉的男人尸体盖到身上,祈祷老天能让我们躲过一劫,脚步声朝我们藏身的山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