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长宴苏莺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我主动嫁残废将军后,百姓们懵了谢长宴苏莺后续+完结》,由网络作家“朱莉安女王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苏莺得逞般地笑,在起身的前一刻忽然亲了一下他的脸。“苏莺!”他又喊她的名字,她却早在那之前便起了身,将碗筷都塞到了他手里,“觉得生气就多吃点,多吃点才有力气生气。”他被她气得头痛,竟真听了她的话多吃了半碗,等反应过来又觉得失了智,兀自喝光了茶杯里的茶。如今他衣食住行都能自理,自然也不用像从前那般少吃少喝,只怕看到小厮伺候他出恭时那嫌弃地眼神。苏莺素来是个听话的人,下午谢令容才给了她药,晚上便自己煎了药喝了起来。谢长宴瞧着那漆黑的药汁便觉得苦,她却喝得面不改色,待喝完她才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,将唇凑近他调笑道,“要来亲一口吗?”他嫌弃地蹙眉,“谁要和你亲?”“怕苦啊?”苏莺笑着将碗收起来,谢长宴下意识反驳,“才不是!”他思忖了片刻道,“...
《我主动嫁残废将军后,百姓们懵了谢长宴苏莺后续+完结》精彩片段
苏莺得逞般地笑,在起身的前一刻忽然亲了一下他的脸。
“苏莺!”他又喊她的名字,她却早在那之前便起了身,将碗筷都塞到了他手里,“觉得生气就多吃点,多吃点才有力气生气。”
他被她气得头痛,竟真听了她的话多吃了半碗,等反应过来又觉得失了智,兀自喝光了茶杯里的茶。
如今他衣食住行都能自理,自然也不用像从前那般少吃少喝,只怕看到小厮伺候他出恭时那嫌弃地眼神。
苏莺素来是个听话的人,下午谢令容才给了她药,晚上便自己煎了药喝了起来。
谢长宴瞧着那漆黑的药汁便觉得苦,她却喝得面不改色,待喝完她才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,将唇凑近他调笑道,“要来亲一口吗?”
他嫌弃地蹙眉,“谁要和你亲?”
“怕苦啊?”苏莺笑着将碗收起来,谢长宴下意识反驳,“才不是!”
他思忖了片刻道,“苏莺,我也送你个礼物吧。”
“你爱上我了?”苏莺一边拿药油一边问他,谢长宴红了脸,恼羞成怒地评价了一句:“厚颜无耻!”
苏莺弯下腰去脱他的亵裤,照常为他畸形的双腿按摩,“那你要送我礼物干嘛?”
谢长宴觉得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,“你这样我不送你了。”
他闭上眼,似是完全被苏莺气得不想说话,苏莺又笑着哄他,“好了嘛,我知道你不爱我了,所以宽宏大量的谢小将军,到底要送我什么呀?”
跟苏莺相处越久,越觉得她脸皮奇厚,气人的本事也厉害,谢长宴决定不跟她计较,睁开凤眸认真道,
“信国公是三朝元老,德高望重,如今虽不问世事,却因门生众多,在朝堂颇有地位。”
“此人不喜琴棋书画,只爱看书和美食,经常带门生去各处吃饭喝酒,如今京城强取豪夺之事众多,不过只要得信国公看中的饭馆,他与他的门生皆会多加照顾。”
苏莺的神色逐渐认真,谢长宴继续道,
“四年前我救了他最喜爱的嫡孙,信国公于是欠我一个人情,你拿着我的信物去找他,他会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谢长宴曾仔细想过苏莺需要什么,她虽穷,却不要不义之财,孤身一人,对寻夫觅婿却并不执着,思来想去还是只有这个最合她心意,她看到别人喜欢吃她做的饭会欢喜,梦想也是开一间酒楼。
“好啊。”苏莺回答得几乎毫不迟疑,随后又问他,“那你陪我去吗?”
“不去。”谢长宴拒绝得干脆利落,他自残疾后便再不出门,只将身心都封印在这小小的将军府中。
苏莺却不依不饶,“真的不陪我去吗?”
他在这件事上异常坚定,“真的。”
此时她刚好为他按完了腿,洗了手,伺候他穿好亵裤,钻进他被窝可怜兮兮地磨他,“你不去,那万一有人欺负我怎么办?”
她手臂搂着他的腰,将头埋入他的怀里,动作是完全不符合她性格的小鸟依人,那双桃花眼里却满是祈求,加上明艳的容貌,几乎没有男人能抵挡。
谢长宴喉结微滚,却还是解释,“信国公年过七十,宽厚仁慈,他不会欺负你。”
“那万一有别人欺负我呢?”
“我如今双腿残疾,你要我如何保护你?”
她继续与他讲道理,“我生得这样美,若有人看上我,非要把我娶回家怎么办?”
若别人说这种话,那定然是因为自恋到极致,苏莺却不同,她确实生得千娇百媚、冰肌玉骨。
“你!”谢长宴的脸又红了。
烛火摇摇曳曳地照在苏莺的脸上,映照出她娇媚的面容:长睫微眨,眼尾微扬,唇角轻勾,明显是一副邀约的样子。
她用双臂环住谢长宴的脖颈,虚坐在他的腿上,其实她根本不必如此,谢长宴的腿早无任何痊愈的可能,其余人都放弃了,只有她仍抱有希望。
她缓缓靠近他,直到两人的唇畔之间只剩一寸的距离。
“要吻我吗?”她低笑着问他,其实她已努力了九十九步,只需要谢长宴努力一步,就能吻上她。
但是谢长宴没动,他还在踌躇,苏莺已直接吻上了他的唇。
这是个热烈又缠绵的吻,苏莺纤手解开了他的衣服,抚上了他的胸膛。
曾经这里有贲张的胸肌和腹肌,如今却单薄消瘦,苏莺的手指抚过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,在胸口最深的那道停留了许久。
他的呼吸渐渐沉重了,抬起身子吻向她的脖颈,又向下……
两人从轮椅缠绵到床榻,这次谢长宴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能力去迎合她,结束的时候,苏莺满脸绯红,整个上半身都瘫软在他的胸膛微微喘着粗气。
她那双永远都在笑的桃花眼里终于有了几分水意,谢长宴抬起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,感觉到了这半年来的唯一一次恣意。
这恣意不是在战场,不是在朝堂,而是在一个女人的身上,他悲哀却又无可奈何。
苏莺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,从他身上下来,两人靠的很近,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香味,她忽然将手搭在自己的小腹问他,“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?”
这个问题谢长宴其实不喜欢,苏莺也并没指望他答,过了许久后,他还是叹息着开口了,“苏莺,若你真要生下我的孩子,那还是生女孩儿吧。”
刚剧烈运动,又要说许多话,他的声音微微喘息,却很清晰,
“谢家的男儿就没有能善终的,我太祖父三十岁便战死沙场,只剩下我太祖母和我祖父孤儿寡母,太祖母不想让我祖父从军,奈何我祖父是天纵奇才,二十岁便打退了当时势如破竹的蛮夷,戎马一生。”
“我很小的时候,祖父经常给我炫耀他身上的伤口,那时候我很敬佩他,可是很久后我才知道,年轻时候落下的伤疤,老了都会化成病痛,祖父六十岁不到就因病痛去了。”
“祖父生下四个儿子,一个女儿。你想不到吧?我其实原本有三个伯父,他们都很早便战死沙场,其中两个伯父连娶亲的年纪都不到,唯一娶了亲的那个,妻子在得知他死的当日便殉情了,我祖父说他们都是精忠报国的好男儿。”
“只有我父亲因为年纪小活了下来,却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,只生下了我一个孩子。如今我父亲也去了,谢家只剩我一个废人,和我姑母一个女人。”
“苏莺,我知道我姑母为何要找你给我留后,她是想在京城留个好名声,也想重振谢家的荣光,但是我知道,荣光背后是一具具枯骨,我没想过有孩子,就算有,也不想让他重蹈谢家先辈的覆辙。”
谢长宴平日很阴沉,说这些的时候反而很平静,苏莺握着他的手,说了一声“好。”
……
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。
一转眼便是小半个月过去,新年将至,街道上人头攒动、热闹喧哗,将军府却依然死寂。
积雪的庭院,紧闭的大门,偌大的府邸只余七八个下人,萧瑟得可怕,新年的氛围一丝一毫都不能感染这里,整座将军府好像都被冻结在伤痛里了。
除了苏莺。
苏莺管管事要了一把梯子,回到屋里准备了一个碗、一个勺子,一些蜡烛。
她将蜡烛剪碎,放入碗里用开水隔水加热,直到碗内的蜡烛彻底化开,才将谢长宴推到院子里,将梯子架在了清晖院最中间的那棵树上,端着碗爬上了梯子,用三根手指将蜡烛捏在一起,迅速捏在了树枝上,原本的枯树上便出现了一朵一朵鲜红的蜡烛花。
燕国天冷,碗内的烛液每次很快便凝固了,她刚开始还一遍一遍跑,后来也觉得累,便又找了个碗端给谢长宴,“喏,你在屋里帮我弄,然后去院子里递给我。”
“幼稚。”谢长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,就要推着轮椅回屋,“我才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! ”
“不行!”她拽住他,语气里带了几分撒娇,“就当帮帮我嘛,反正很简单的,你不想一打开门发现原本干枯的老树上开满了漂亮的红梅吗?”
“不想。”他挣脱了她就要回屋,苏莺在背后喊,“外面很冷的,我一个人弄要弄一天,谢长宴你忍心吗?”
“忍心。”他虽然如此说,却还是略显嫌弃地接过碗,苏莺顿时喜笑颜开,谢长宴瞥了她一眼,冷声评价,“蠢。”
有了谢长宴帮忙,苏莺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将能够到的树枝都粘上了蜡烛花,这棵树正对着谢长宴房间的窗口,她带着谢长宴来到了窗旁,兴奋地伸手打开了窗。
冷风吹动着干枯的树枝,带动着上面的红梅随风摇曳,原本萧瑟的院子一下被点缀得有生气了起来,谢长宴抿唇望着,恍惚间甚至感觉自己回到了将军府还兴盛、父母还健在的时候。
今日其实很冷,苏莺却还是开着窗盯着蜡烛花看了许久,直到怕谢长宴受不了才关了窗,为他泡了杯热茶给他暖身子。
“我明日还要出门去买些年货,谢长宴,你陪我去吗?”她问他,那双盈盈地桃花眼里满是期待。
“不去。”他照旧果断地拒绝,苏莺也继续磨他,“陪我去嘛,你不陪我去谁给我付钱呀?”
“你自己去管事那里支,我不去。”
苏莺是不喝谢长宴的茶的,她自己配了补气血的药茶泡着喝,继续与他撒娇,“你不陪我去,那谁帮我拎东西啊?”
谢长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,“我都残疾了,你还让我帮你拎东西?!”
苏莺也绷不住笑,却还是努力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给他指,“腿上可以放一些,两边的扶手也能系两个袋子,脖子上再挂个布包,反正收拾收拾总能用嘛。”
精打细算的样子,连最苛刻的地主也要甘拜下风,谢长宴气得又叫了她一声,“苏莺!”
“反正我不去,你爱去你自己去。”
他坚定了决心,苏莺知劝不动,也不劝了,而是认真喝她的药茶,喝完了又去弄她的木头。
谢长宴卧在轮椅上睡午觉,自变成废人后,他便再没出过门了,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,也不想听到他们讨论任何有关于谢家的事。
他将自己尘封在这座四四方方的将军府内,用余生为父母和谢家先人赎罪。
苏莺也不气,将披风挂在衣架上,坐在床边去脱鞋,“若要廉耻就睡不到你啦。”
她笑意盈盈地转头打量他,“毕竟小将军英明神武、秀色可餐……”
“够了!”谢长宴被说得脸又红了,撇过头不看她。
苏莺脱掉棉袄上了床,“哪里够呀?你上次可是……”
“苏莺!”他打断她,以防她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,苏莺笑着去搂他的腰,谢长宴不想理她,从床头摸出一本话本子看。
话本子是苏莺买的,明明她之前都懒得看,如今谢长宴翻开,她却非要将脑袋靠在他怀里与他一起看。
谢长宴无奈,只能腾出一只手去搂她,另一只手翻书。
话本子讲的是一个富家公子和青楼女子的爱情故事。
看到青楼女子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书生,因此郁郁寡欢,在书生总算赚够了钱想为她赎身求娶她为妻时自杀,苏莺往谢长宴的口中塞了一颗橘子糖,评价道,
“我就不会这样想。”
谢长宴于是瞧着她,指望她说出些高谈阔论,苏莺却道,
“以你我为例,外人都觉得我与你是高攀了,我却不这样认为。”
“我能和你这样好的人在一起,是因为我有本事,我才不会自卑呢。”
“……”谢长宴因方才指望她说出些高谈阔论而后悔,忍不住反驳她,“我还没和你在一起呢!”
“我知道啦,我们是雇佣关系,但是你能找到我这样好的女人,你也应该骄傲啊!”
她理直气壮地胡诌,谢长宴说不过就去捏她的脸,苏莺于是也去捏他的,两人闹着闹着便滚到一起去了,苏莺故意用柔软去蹭他的胸口问他,
“还有力气吗?”
谢长宴不说话,她于是给他算,
“现在是戌时,我亥时才睡,还有一个时辰,去掉按摩的时间……”
她还未算完,便已被谢长宴压在了身下。
他细细吻她的脸、脖颈,苏莺却不许,她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,主动去吻他的唇。
这件亵衣有些大,她在腰间系了一条绸缎的腰带,谢长宴如同拆礼物一般将她拆开。
据说许多男人在这种事上都是十分粗鲁、不会顾及女人感受的,谢长宴却总是极尽所能地讨好她。
两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。
她给他的一个时辰,他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浪费。
结束时已连按摩的时间都没有了,苏莺窝在他怀里不太想动,将方才江鹤安说的话当做趣事讲给他听。
谢长宴搂着她思索了片刻,“这孩子的心智果然异于常人。”
见她不懂,他为她解释,“屋子暗,你提出要开窗子,大概率是不被允许的,但是你若先提出要拆房子,他们便愿意开窗了。”
他还想提醒苏莺,那孩子智多近妖,要小心些,苏莺却已在她的怀里睡着了。
他叹息一声,忽然担忧起,待他去世,以苏莺傻乎乎的性子,该如何在这乱世生活下去?
……
翌日一大早,苏莺将谢长宴和开窗大师——江鹤安小朋友一起抓起来给她打下手。
这两位一个是声名赫赫的小将军,一位是权势滔天的武王世子,此时却全都乖乖巧巧地待在厨房里,为苏莺剥葱、剥蒜、烧水、添柴。
苏莺一边切菜一边吩咐,“谢长宴,将厨房那边的那块羊肉给我拿过来。”
谢长宴才推着轮椅朝着苏莺指的方向走,便见原本正在洗菜的江鹤安忽然站起身,“嗖”地一下到了那边,讨好地将那块肉递给了苏莺。
“畜生!”武王对这位独子总是怒其不争,“如此顽劣还有脸吃年夜饭,罚你一百手板,禁足半月!”
江鹤安顿时喜笑颜开,武王又道,“一百个手板全打左手!打肿为止,明日继续上课!”
他刚扬起的笑容便又凝固了,耷拉着脑袋跟着管事回了房,管事在他的门窗分别上了一把大锁,还吩咐了四五个仆人看守才算完。
处置完江鹤安,武王又叹息一声,这次却是真愁。
十四年前,得知妻女遇难后,武王沉寂了许久都未再娶,直到九年前一次被陷害,他和一个女人有了露水情缘。
那女人名叫宋宁玉,只是个官宦家的庶女,性格懦弱腼腆,他并不打算娶她,出了一大笔银子,又给宋宁玉的父亲升了一级。
本以为事情便这样遮掩下去,却未想那一夜让宋宁玉怀了孕,宋家人知道武王未有孩子,宋宁玉若是生下男孩便是武王长子。
他们告诉宋宁玉,待她生下孩子会将她和孩子一起送到江南,让他们母子俩一起生活,骗她到庄子里养胎直至生下孩子。
在那个深秋,宋宁玉果然生下一个男孩,宋家人抱着孩子欣喜地要去送给武王,以为从此便能飞黄腾达,却被坐月子的宋宁玉听到了风声,以死相逼想让宋家人留下孩子,众人推嚷时不小心将她推入了湖中,深秋湖水冷,她又刚生完孩子,捞上来只活了三天便没气了。
武王由此知道了这件事,尽管他满心满意都是妻女,却也不由得为宋宁玉动容,于是贬谪了宋家人去边关,将宋宁玉生的那个男孩接回了府,取名江鹤安。
江鹤安却并没能继承武王的沉稳威严,也没能继承母亲的坚韧善良,反而成为京城出了名的混球,从四岁起便带着京城的这些官二代厮混,终日玩乐,五岁沉迷游戏。
他不学无术,却是游戏方面的天才,和他玩儿过的官二代都被他赢过银子,可怜那张阁老一生清廉,每月守着那五十两月银过日子,江鹤安竟好意思一次赢了张阁老的孙子六十两!
虽然每次武王都会托人将儿子赢的银子给对方送回去,京城这些官宦人家却不敢给小孩子零花钱了,江鹤安便鼓动这些人拿物件抵,许多物件实在是不怎么值钱,尤其是他赢得那些裤子,武王也就懒得叫人还,每次直接把江鹤安打一顿便算完事。
一顿年夜饭只有父女两人吃实在太过冷清,武王饮了些酒,嘱咐江蔻早些休息,便来到了祠堂。
他身为皇室族人,祖宗先人的牌位都在宫内,武王府的祠堂是专门为妻女所修,只供奉着妻女两人的牌位。
虽是如此,此处却并不清冷阴森,反而处处温馨,屋子是按照他从前在小村子的家布置的,他希望春娘和阿鸾待在此处像在家里一样快乐幸福。
阿鸾怕冷,屋内便摆放着四五个燃着的火盆,阿鸾喜欢猫,屋内便被下人喂养了几只猫。
武王走到他从前最爱坐的那个位置坐下,往常他是别想安稳坐在这里的,阿鸾喜欢缠着他,会抱着他的腿要爹爹抱。
如今却什么都没了,他只能孤寂地坐在那里,怔愣地看着妻女的排位,又熬过一个寒夜。
苏莺看得有些入了神,没发现江蔻已瞧见了自己,江蔻作为武王最疼爱的养女,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拱月,已多年未有人敢这样直愣愣地看她,不悦地蹙眉道,
“大胆!敢这样盯着本郡主看!”
江蔻说完才瞧见苏莺的容貌:柳叶眉、桃花眸,面若桃李,唇若朱砂,天生长了一副狐媚子脸,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心动。
重要的是,对方的容貌与她有几分相像,这让她有了危机感。
江蔻本也是个孤女,只因着武王的亲生女儿去世,武王伤心欲绝,手下的人为了讨好他,找了与武王女儿有七分相似的江蔻送给了他。
武王如获至宝,将江蔻当成自己亲女儿的替身极尽宠爱,江蔻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荣宠来源于何处,这些年对长相与她相似的女子分外警惕。
不想让养父瞧见苏莺的脸,她拽着养父的袖子撒娇,“爹爹,女儿想去吃城南的桃花酥。”
武王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,对着养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,“好,那等下我们便去城南。”
正巧此时春桃听说苏莺冲撞了武王和蔻蔻郡主,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,拽着还在呆愣地苏莺朝着江蔻跪了下去。
“奴婢的姐姐初入将军府,还未习惯府内的规矩,冲撞了郡主,还请郡主恕罪。”
江蔻这才又瞥了苏莺一眼,故作大度道,“念她也是初犯,算了算了。”
春桃去拽苏莺的胳膊,苏莺还有些踌躇,却被她强拉着进了府。
江蔻装作无意地问身旁的人,“方才那女人是谁?我来过将军府好几次,怎么好像都没见过?”
将军府的奴仆立刻上前作答,“那个女人,便是顾夫人请来为小将军留后的,叫苏莺。”
“苏莺……”江蔻咀嚼着这个名字,为人留后之事本就上不了台面,江蔻的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,“做这种风月买卖,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莺莺燕燕。”
武王表情不变,眼中对江蔻的溺爱却淡了些,
“京城会做这些事的女子大多迫不得已,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幸运。”
江蔻自然而然将这话当成了敲打,心中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,又想起若是当初被下属发现的是苏莺,那被武王收养、享受荣华富贵的便会是苏莺,而她将会继续流浪街头忍饥挨饿,被欺辱,或是被哪家人捡去做童养媳。
不想惹武王生气,她笑着撒娇,摆出一副小女儿的娇蛮神态,“女儿知道了嘛。”
武王并未说话,江蔻瞧不出养父的心思,只能和他一起上了马车,待马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,才道,
“女儿昨日擅作主张去青城山找了几位高僧新年来为姐姐念经超度,父亲不会生气吧?”
这位“姐姐”说得便是武王那位死去的亲生女儿,江蔻知晓自己是对方的替身,这些年每逢清明、鬼节、春节、忌日都会竭尽全力地为对方祭拜,武王果然十分欣慰,待江蔻也越来越好。
她眼含期盼地瞧着武王,往常他肯定是要开始夸奖她了,今日却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恍惚了片刻,
“你姐姐最讨厌和尚念经,从前我们住的那个村子的后山住了个疯和尚,每次她遇到那个疯和尚念念叨叨,都要捂住自己的耳朵躲在我怀里撒娇。”
武王怀念完女儿,声音转冷,掺杂着不容亵渎的距离感,“你也是好心,这次便算了,告诉那些高僧不必来了。”
江蔻不甘心地紧攥住自己的袖子,面上却仍笑着说了一句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马车很快行驶到了城南,武王为江蔻买了桃花酥,父女二人又一起回了王府。
王府内庄严肃穆,所有下人皆是一丝不苟地做自己的事情。
江蔻捏着装桃花酥的袋子,装作一副小女孩般天真烂漫的样子拽着他的袖子,“女儿房中新来了个厨子,做的八宝鸭是一绝,父亲与其继续在大院孤零零地吃饭,不如来我的小院陪女儿一起吃。”
姐姐去世时才五岁,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,因此江蔻也敏锐地察觉到,养父喜欢她做出烂漫的神态,这样更能让他想起自己的亲生女儿。
姐姐喜欢猫,她便也养猫,做出喜爱猫的神色,姐姐喜欢穿鲜艳的衣物,她便也总穿一身艳服,她模仿着姐姐的一言一行,妄图替代姐姐在养父心中的地位。
武王却抿唇,“你自己吃,本王今日要去陪你姐姐。”
说完,他朝着祠堂走去,并未回头看江蔻一眼。
江蔻知道他今晚又要整夜待在祠堂,脸上的笑容再无法维持,手中的桃花酥也被捏得粉碎。
武王威严霸道,无人敢在他面前造次,连亲儿子都不留情面,唯一能得他些许柔情的便是养女江蔻。
外人都羡慕江蔻,却只有江蔻知道,武王对她并没有感情,他亦只有在她身上看到姐姐的影子时才会露出些许父亲该有的温情。
武王权势滔天,就算只有一点的温情,也够个普通人一辈子荣华富贵,若别人定然便知足了,江蔻却不同,她更想做他的亲女儿,享受亲女儿该有慈爱和身份,而不是做战战兢兢、随时有可能被取代位置的养女。
此事并不急于一时,江蔻只是怨了一会儿便平复了心情,去叫了她小时候便开始伺候她的李嬷嬷。
李嬷嬷生了一张慈爱的脸,只着了一件黑色鹤纹棉服,用黑布绾发,瞧着便是个分外温和的老人。
“嬷嬷,您去查查如今给谢长宴留后,那个叫苏莺的,她与我长得很像,查查她在哪儿,在她的家附近散播一下她去给人留后的消息,她的名声臭了,父亲便不会想要也收她做养女。”
“喏。”嬷嬷微微眯起老眼,露出几分精明。
……
日暮西沉,为威严肃穆的将军府染上些许冷灰色,府内凉风阵阵,春桃拽着苏莺跑到了没人的地方才松了口气,
“你知不知道方才你有多危险?还好那是宽宏温柔的蔻蔻郡主,若是对别的大人物不敬,你已经要挨板子了。”
苏莺此时也缓过神来朝她笑,“方才谢谢你了。”
她生得美,这样勾唇一笑,美得像最姝丽的海棠,连春桃都看得有些呆,挥了挥手不自然道,
“算了算了,我要回厨房继续烤火了。”
苏莺“嗯”了一声,待春桃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才回了清晖院。
江蔻走后,清晖院又恢复了从前的寂静冷清,谢长宴的屋子门窗紧闭,在这样寂寥的小院中显得分外孤寂。
苏莺推开了门,屋内果然是黑的,她在桌上摸索了一会儿,摸出了两个打火石。
打火石互相撞击了一会儿,温暖的火光便装满了屋子,她瞧见谢长宴正躺在床上,虽醒着,身子却面对床,摆出一副不欢迎她到来的架势。
她觉得好笑,走到他床边坐下,俯身瞧他。
对方并不理会,甚至还闭上了眼睛。
她干脆用手指去碰他的脸,他的脸很软很滑,笑起来时还有两个小酒窝,再加上他的面容分外年轻英俊,这样的一张脸并不适合领兵作战,所以谢长宴从前总是板着脸,如今父母双亡,更笑不出来,他有酒窝的事情,连江蔻都不知道。
苏莺却知道,用手指不断戳他酒窝的位置,直到戳出个小凹陷。
谢长宴觉得痒,气愤地拨开她的手,毫不客气,“走开!不许碰我!”
苏莺一反常态地听话,那双盈盈的桃花眼注视着他问,“生气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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