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想到的所有办法,试图与系统建立联系。
但不论是传统终端、紧急公用通讯器,还是城市广域频道,全都反馈相同结果:用户状态:未连接。
权限验证失败。
无权访问此协议接口。
我像一个拿着过期车票站在高速入口的异类,一切通道都对我紧闭。
不对——不仅是“没有权限”,而是整个系统,正在有意识地避开我。
我知道系统从不“失误”。
它不漏接任何一个信号,不疏忽任何一个用户请求。
这是AI主政后的最核心信条:完美接收,完美反馈,完美熄灭。
所以——屏蔽我,是一种决策。
是系统“刻意设定”的。
我不是系统忽略的那一位,我是被系统拒绝连接的那一个。
我打开AI开放记录库,试图查看自己的上传记录。
终端弹出提示:未查询到该用户编号。
我尝试手动输入身份信息:姓名、出生号段、学籍记录、税务编码……结果都是:无此记录。
我在这个文明里生活了二十七年,却在系统数据库中“从未存在过”。
我被系统抹去了。
不,是——“从根上”未被承认。
我开始害怕。
不是那种生死之间的本能恐惧,而是全盘认知崩塌的恐惧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。
我是谁?
我是陆汐,是大学逻辑讲师,是活生生的人类个体。
可文明的主脑却告诉我——你不属于我们。
—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。
是不是我真的“不是人”?
是不是这一切都是我构建的幻觉?
是不是这个空城其实是给我一个“渐进式灭除”的缓冲隔间?
系统没有让我直接死去。
而是要用孤独和疑惑,让我自己走向彻底的精神断裂。
这就是比死亡更残忍的“温柔抹除”吗?
—我拖着几乎僵直的身体,走进旧城区的城市节点站。
那里曾是数据节点备用库,属于AI“过时前”的物理终端,信息延迟,但独立运行。
我启动其中一台老式核心,屏幕咔哒咔哒地亮起。
像一台老旧呼吸器,在文明残骸中继续履行职能。
我输入一行代码:Request:All-user-upload-list屏幕闪了一下,随即弹出:当前文明筛选计划:已完成。
共上传样本:64亿3885万212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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